在手術室門口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左右,忽然大門被推開,有護士急忙從手術室裡跑出來。
楚宴幾乎是下一秒就衝上去攔住了她,動作快到簡直讓助理都嚇了一跳:“怎麼樣了?”
護士被他拉得先是怔然了片刻,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微微喘著氣道:“病人血型特殊,醫院的備用血庫不夠用了,需要緊急申請向其他醫院調血。”
楚宴鬆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道:“我跟他血型一樣,用我的。”
護士“啊”了一下,然後又迅速抱歉地道:“直係親屬不能直接輸血的。”
楚宴搖頭:“我不是。”
這種特殊的血型,不是直係親屬居然能這麼巧合?不過救人要緊,這種念頭也隻在她腦袋裡走馬觀花般地過了一遍又迅速消失了。
楚宴馬上被護士帶過去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初步的血液檢查很快就出來了。
可醫生一看就直接傻眼了,重度貧血症,身體各項的臟器指標全都不合格,這樣的人怎麼能輸血呢。
“不行,這風險太大了,我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助理在旁邊聽著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卻聽到楚宴在旁邊涼涼地開口了:“時間寶貴,你們耽誤了他的搶救時間一樣承擔不起,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簽免責書。”
醫生沒有辦法,隻能先打了份免責書出來讓他簽了,然後迅速地讓護士把人帶到了輸血室。
助理不放心,跟著他進了輸血室,看護士拿出酒精在他手臂上消毒,冰冷尖銳的針頭刺進他手臂上的血管,這輸血的過程似乎極其漫長,眼睛一瞬不動地盯著他的手臂,殷紅的血液不停地順著細長的管道緩慢爬出,血袋很快就充盈起來。
一包血袋輸滿了,護士臉上開始出現遲疑的表情,一個人一天最大的輸血量一般是不能超過400毫升的,而這些對於一個貧血病人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再抽的話會出問題的。
“喬先生。”對方臉上一點兒猶豫不決的表情都沒有,助理在一旁卻看得心驚肉跳。
第二包血袋抽到一半,楚宴的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開始趴到床邊無意識地乾嘔起來,護士見狀全都嚇了一跳,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助理連忙給他倒了杯加了葡萄糖的水,隻見他臉色真是麵如金紙,嘴唇乾裂,一副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樣子。
“喬先生,你怎麼樣?”
楚宴勉強搖了搖頭,眼前卻瞬間乍起陣陣黑霧,好半天才能聚焦:“我沒事。”
助理歎了口氣,心裡滋味十分複雜。
——
由於沒有傷到臟器,大部分都是外傷,所以在兩個小時候,手術很快就結束了。
沈慕川被送到重症監護室,而楚宴也在足足抽了800毫升的血後徹底昏迷了過去,甚至有足足半分鐘的心臟停跳。
主要是他的身體的底子太差,不管是細胞造血能力還是各項身體機能都恢複起來太慢了。
這就導致了,在三天後沈慕川被轉移到普通病房醒過來之後,楚宴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沈慕川醒過來的時候還處於晚上,等他意識漸漸回籠,醫生和護士已經圍在他的病床前給他做檢查了。
沈慕川問:“我睡了幾天?”
醫生在病曆本上記了幾筆:“三天,沈先生請放心,您的身體恢複得不錯,好好休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等醫生走後,沈慕川躺在病床上,看著明晃晃的天花板,甚至有點兒恍惚,心裡想的不是其他,而是在意外發生的當時,自己腦子裡想的居然是,如果自己就那麼死了,那麼哥哥他,會不會為自己傷心難過,哪怕流一滴淚呢?
恐怕也根本不會吧……
想到這裡他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氣,陣陣鈍痛和苦澀頓時襲來。
他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停在通訊錄上麵的“哥哥”那欄裡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捏了捏鼻梁,卻還是撥通了電話。
手機響了一分鐘左右都沒人接,沈慕川一顆心忽冷忽熱,又不死心地打了一次,可直到自動掛斷了還是沒人接……
聽到那聲冰冷的“嘟嘟”,沈慕川頓時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被澆了桶冷水,幾乎從頭到腳再都心臟全都涼透了!
他就不相信這個消息他能不知道,現在這樣連看都懶得來看他,根本就是不管他的死活!
沈慕川眼睛發紅,將手機重重地地上一摔,與此同時鼻子不受控製地一酸,酸澀的感覺頓時從心臟衝到了眼眶。
助理是被沈慕川叫進來的,一進來就看到了地板上躺著的那隻黑色手機,他過去撿起來一看,屏幕已經四分五裂了,而對方正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的空氣,額頭上的紗布還沒拆,臉色看起來倒是一副沒什麼大礙的樣子。
“沈總,你醒了,想不想吃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