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看著眼眶泛紅的沈慕川,眼神微動,過了許久才艱難又無力地閉了閉眼睛開口道:“可你還是知道了……”
沈慕川鼻子一酸,連忙抬手捏了捏鼻梁,哽咽:“那你這是你承認了是不是?”
楚宴聽到這裡,喉嚨哽了一下,目光難以言喻地道:“即使真的如此那又怎麼樣呢?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早在五年前就晚了。”
“五年前我醒過來,發現你已經離開以後,我才明白我錯了,錯得多離譜。而我們這一輩子恐怕就隻能這樣了,你會恨我,而且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沈慕川從來沒有想過他哥哥會說出這樣的話……仿佛光是聽著,就能感受到他其中的絕望。
他看著楚宴,眼裡全是痛苦的神色,遏製不住地哽咽道:“哥哥……對不起。”
他哥哥那語氣中的絕望和悲哀讓他的心臟都揪緊了,沈慕川突然很後後悔,為什麼當年自己要離開呢?他這樣,對他哥哥來說應該很殘忍吧……好不容易拚儘全力與死神博弈成功,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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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沈慕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昏睡過去的,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助理見他醒了,從旁邊的沙發上站起來,問道:“沈總,您醒了?要不要叫醫生?”
沈慕川目光定了定,道:“我怎麼過來的?”
“哦,是喬先生昨晚給您叫了救護車。昨晚燒到了將近四十度,醫生說燒兩個小時估計就成肺炎了。”
沈慕川隻隨意地“嗯”了一聲,然後就沉默著不吭聲了。
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沈慕川看到門口的楚宴時足足愣了幾秒,然後才怔怔地道:“哥哥,你沒走?”
楚宴給他倒了杯水,等看著他喝完了才緩緩地看著他道:“原本想的就是等你醒了,跟你說聲就走的。”
沈慕川一直看著他,聽到這句話時慌了一下,問:“那我以後還能去你家找你嗎?”
楚宴歎了口氣,彎身替他將身上的被子往上蓋了蓋:“你想說的話已經說清楚了,我也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他這句話說完,略微停頓了幾秒然後微微笑了笑,不過那並不明顯,裡麵還有點苦澀的味道:“你的訂婚典禮哥哥也會去參加的。”
沈慕川怎麼會聽不出來他的難過,隻是一時被他突然的話給砸蒙了,等反應過來後他立馬急急地解釋:“那是假的!”
說完他又生怕楚宴不相信,霍地從床上坐起來,抓住了楚宴的手腕:“哥哥,我上次說了……那都是假的,我根本沒有跟誰訂婚,全都是假的!”
楚宴震驚了,呼吸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這是假的?你……”
沈慕川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大耳刮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現在這樣該怎麼跟他的哥哥解釋?
難道說當時自己隻是想用這個消息試探他,隻是想看他難過?!
病房裡安靜了好久,沈慕川才看到楚宴在他緊張地目光中慢慢地點了點頭,然後將他的手移開了,低頭看了眼時間:“快到上班的時間了,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沈慕川微微難過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看著他哥哥轉身出了病房。
——
在醫院住了一晚,沈慕川等到等到第二天下午六點也沒等到楚宴,忍不住給對方打了個電話,可響了好久卻沒人接,他心裡有點兒不放心,在醫院呆也呆不住,正準備自己去把出院手續給辦了的時候,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沈慕川一看來電提醒,立刻接了。
“哥哥?”
“你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嗎?不好意思,剛才去開了個會沒接到。”
沈慕川連忙道:“沒關係,你忙你忙。”
接到了楚宴的電話,沈慕川又放心地在醫院呆了下去,他想了想,又翻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看了眼鏡子中自己的臉色,發現的確很憔悴,就是膚色看起來有點兒深,看不出來臉色蒼白。
直到晚上七點左右,病房門才被打開了,沈慕川看向來人,發現對方可能是剛下班,連身上的西裝都來不及換。
沈慕川有點兒心疼,覺得哥哥工作已經很忙了,自己不應該再這麼折騰他。
於是第三天沈慕川就果斷地辦了出院手續,而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他也會經常去楚宴的家,雖然對方並不會主動拒絕,但他總覺得,兩人的關係始終不如以前親密了。
沈慕川當然明白其中的原因,畢竟他和哥哥有五年沒有見,見了之後又隔了那麼多的誤會,兩人都曾經狠狠地傷害過彼此,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