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麼巧?
小腳老太太點點頭:“都說過了臘八就是年,誰知道他沒能過完這個年。我聽人說,他回來當天就把自己收拾得齊齊整整,臉色異常紅潤,和街坊鄰居聊了半天,要求在自家住一晚,住在他房子裡的乾部晚上再去看他時,發現他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您能跟我詳細說說他的事兒嗎?”
李星星蹲在老太太跟前,從籮筐裡掏出用油紙包的雞蛋糕塞在她手裡。
她打開一看,眼睛一亮,滔滔不絕地道:“李崢嶸這人啊,是個奇人,紅頂商人,少年時代出國留學,青年回歸,官居二品,中年時代喪妻又喪子,也在新政府當過官,後來辭官回鄉,把億萬財產捐給抗戰前線,自己就消失了,仔細算一算,十八年沒著家了,回來說在外麵收養了個孫女兒,但我們從來沒見過。如今想想,他回來當天去世,倒像是葉落歸根。”
“他有個孫女兒?”
“他說有,但我們這些街坊鄰居沒見過。”老太太拈起一塊雞蛋糕咬一口,眼神兒清亮極了,“活了九十九,他這輩子也夠本了。”
“九十九?”和爺爺在同一個年紀去世,真的是巧合嗎?
李星星越來越糊塗了。
撫養自己的爺爺,和老太太口中的李崢嶸,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繼續問道:“您說的這位李崢嶸有家人嗎?家住哪裡?喪事怎麼辦的?葬在哪兒?”
老太太得了好處,倒沒拖拉,回答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妻兒早沒了,所以他才心灰意冷,把家產全捐了。我左邊那戶花園洋房就是他原來的家,自個兒找外國人設計後建造的,因為常年沒人住,建國後收歸國有,分配給高級乾部,看守森嚴得很。喪事,李崢嶸的喪事是那位高級乾部親自料理的,骨灰按照李崢嶸的意思,當天火化,當天撒進黃河。”
李星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存在的痕跡都消失了?”
她怎麼繼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