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忘與我有師徒緣分,也是我的最後一位弟子,他年紀尚小,你們要多多照顧他。”
雲景三人說了一聲是。
“小師弟,我是你的大師兄雲景,”雲景指了指旁邊的雲城,“這是你二師兄雲城,最那邊的,就是你的三師兄雲蠻了。”
雲忘挨個叫了一遍:“大師兄好,二師兄好,三師兄好。”
無止峰上的這些弟子俱都是天人之姿,各有特點,雲忘看著他們,覺得自己好似踏入了仙界,格外不真實。
二師兄雲城朝他溫潤一笑,從袖中掏出一件青笛,“今日小師弟來的突然,我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就送小師弟一支青笛,無事可吹吹笛子,有事也可擋些攻擊。”
雲忘收了笛子,“謝謝二師兄。”
“除了我們三位,”雲城接著道,“你還有一位四師兄。”
四師兄?
雲忘疑惑地看向師父,是否是剛剛師父提過的雲舒師兄?
淩清真人這才想起雲舒還在病中,他沉聲問:“是什麼病,雲城難道也治不好?”
“治好了,師父。”
遠遠傳來一道清冷聲音,裴雲舒身著一身白衣,禦劍至了大殿之外。
雲忘不由自主朝殿門走去,就見裴雲舒翩然下了劍。
他的臉色仍然蒼白,唇上卻紅得滴血,發冠一絲不苟,一路飛行卻讓頰邊飄落幾縷發絲,應當是病情折磨,讓他的眼角緋紅一片。
說是治好了,但看著卻是病人之姿。
潔白衣衫劃過地麵,裴雲舒瞥過門前雲忘,抬步邁過他走進大殿。
香味飄然而去,雲忘莫名其妙地抬起手,幾縷黑色發絲從他手中劃過。
“師父,”裴雲舒抬起眼看向淩清真人,心神劇烈波動一下,又被他強行壓下,“弟子沒事。”
走的近了,師徒幾人才知道他的唇色如何如此鮮紅,隻因上麵已經被他自己被咬出了血。
淩清真人皺眉,到底還是歎了口氣,“什麼病,能把你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師兄弟們相視無奈,等著雲舒師弟和師父好好抱怨一回。
師門上下,雲舒師弟和師父最親,平時無論是受了欺負還是遇上了喜事,雲舒師弟都會跑到師父麵前說上一回,師父雖是不耐煩,但也次次縱容他。
他們做好了裴雲舒長篇大論的準備,誰知裴雲舒輕啟薄唇,隻說了兩個字,“無礙。”
淩清真人雖覺奇怪,但也不甚在意,聞言點了一點頭,將雲忘招過來,“這是你的四師兄雲舒。”
雲忘朝裴雲舒行了禮,眼中亮晶晶,好似很歡喜的模樣,“四師兄。”
裴雲舒垂眸看他。
上輩子就是這樣。
他瞧起來好似很喜歡他,可是內心卻恨極了他。
裴雲舒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惹上了雲忘,上輩子的拜師禮,他看著師父對小師弟的不同,雖是心中不大舒服,但也憐惜雲忘在凡間吃過的苦。
可雲忘卻不這樣想。
裴雲舒親近師父,雲忘便要讓師父隻能看到他;裴雲舒親近師兄,雲忘便要讓所有的師兄都厭惡裴雲舒。
他喜歡誰,雲忘就會奪走誰。
這次,裴雲舒累了,他不想和小師弟爭了,隻想走出他的那間屋子,他的那間院子,去看看世間大好美景,去闖闖世間難闖的斷崖凶海。
裴雲舒從腰帶中解下一枚玉佩,遞到雲忘眼前,“小師弟,四師兄沒什麼好東西,這枚師父贈的玉佩就給你,望你不要嫌棄。”
這枚玉佩平日最是讓裴雲舒喜愛,彆說送人,彆人想碰都難碰。
因為這是師父收裴雲舒為徒的時候贈給他的拜師禮,即使到了後麵,師父把他關在小院中,他也格外寶貝。
但小師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了,那日黑沉著臉闖入他的小院,表情扭曲著把玉佩搶走,還罵他道:“師父厭惡死了你,怎麼能讓你還存著他的玉佩!”
從此,他連最後一件珍愛的東西也被雲忘奪走了。
這枚玉佩送出,他也應當,和過去徹底告個彆。
雲忘從他手中拿起玉佩,這枚玉佩入手生溫,大腦也仿佛瞬間清明了不少,他的喜意溢於言表,“四師兄,真的給我嗎?”
大師兄忍不住叫道:“雲舒師弟!”
這枚玉佩有多麼被雲舒師弟看重,這些師兄們誰不知道?哪有送這麼大的禮,拿自己的拜師禮來給小師弟。
雲城也笑道:“師弟不必如此,如果沒有東西可給小師弟,師兄這裡還有幾件。”
向來風流成性的三師兄也詫異道:“我這也有。”
雲忘麵上露出不舍,小心翼翼地看著裴雲舒,麵若桃花,精致可愛,能讓人升起無限憐愛。
“不必,”裴雲舒,“就給了小師弟。”
淩清真人看了裴雲舒良久,原也想讓他換一個物件,他自是知道四弟子對玉佩的喜愛,但看到雲忘臉上的欣喜,便改口道:“那便拿著吧。”
大不了回頭,他這個做師父的,再私下補給雲舒一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