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裴雲舒眉間不由蹙了起來。
燭尤朝他走近,池邊周圍的霧氣也跟著蕩了一蕩,裴雲舒整個人快要埋在水中,看他快要走到池邊,就伸出了手在整個池邊劃出了一道結界。
“不用你來,”青越劍飛身過來,擋在燭尤身前,“你先出去。”
結界泛起一層層青色的波紋,燭尤被擋在結界之外,他俊眉皺起,“雲舒師兄,師弟隻是想要為你淨淨背。”
他伸出一根指尖,輕輕去碰結界,隻見結界如水般波動幾下,下一刻就在空中消散了。
但下一瞬,青越劍就出了劍鞘,朝著燭尤襲了過來。
頂著一張雲椒麵容的燭尤輕輕一躲,正要往池中看去,可有水突然成了四麵圍牆,將他困在一方小小空間裡。
裴雲舒係上腰帶,他眉目肅然,握住飛過來的青越劍,走近被困住的燭尤麵前。
就算被困著,站在裡麵的人也不慌不忙,隻一雙黑眸貪婪地看著裴雲舒,那眼神好似許久未曾見過裴雲舒一般,恨不得一口氣將裴雲舒看了個夠。
發上還垂著水,背後被浸濕了一片,但裴雲舒現下不敢分神,他狐疑地看著被困住的燭尤,“雲椒師弟?”
雲椒看了看四周水牆,他歎了口氣,“師兄,這是何意?”
這是在同他玩鬨,還是確實是其他的人?
裴雲舒目光一點點從燭尤身上劃過,三天峰上若是沒有師祖的同意,那是誰也進不來的。燭尤、百裡戈同花月,都是他親自帶上山的,自然是沒有問題,可若是其他人,沒有山上人的帶領,應當怎麼也進不到三天峰裡來。
若不是燭尤,還會是誰?
百裡戈?師祖?
可既不像百裡戈,也不像是師祖。
裴雲舒越看便越覺得迷糊,他將青越劍彆在身後,卻並不放過他,“深更半夜,師弟來我來我房中作甚?”
他發上還滴著水露,一些被衣衫吸去,一些便滴落在了地上,燭尤看著他,眼中有東西浮起,但又很快沉下。
“師兄,”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委屈起來,“師弟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
裴雲舒眉心一跳,他裹著水汽出手,劍端對準了這人胸口,冷聲道:“你究竟是誰?”
燭尤表情卻沒有變,他困惑不解地看著裴雲舒,這目光,卻又有些像燭尤了。
困在燭尤四周的水流“嘩”的傾瀉,裴雲舒猝不及防,隻能布下一層結界去擋落在身上的水,水流灑了滿地,燭尤站在水流之間,全身已被打濕。
燭尤好像並不在意,他眼睛微眯,身形一閃,裴雲舒下一刻已經被他抵在了雕花木刻的門上。
門狠狠地響了一聲。
“師兄,師兄……雲舒師兄。”
背部抵著木門,裝都不需要裝,裴雲舒已經徹底冷下了臉。
他手中的法術一個個往這人身上拋去,這人也硬生生
都受了,隻是他沒有燭尤的防禦能力,身上四處已經留下了鮮血,隻有攥著裴雲舒手腕的手,還是力氣大得嚇人。
這人執著的一聲聲喚著裴雲舒,聲音從冷靜變得痛苦,又從痛苦逐漸回歸冷靜,裴雲舒無聲念著劍訣,青越劍已經在身後緩緩飛起。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上,這人忽然開口:“師兄,你是想殺了我嗎?”
青越劍速度不減,銳器刺入肉.體,劍端從他的肩部穿過,殷紅的血有一半染到了裴雲舒的身上。
此人悶哼一聲,他抬眸同裴雲舒對視,眼中閃過萬千東西,最後伸出舌尖,舔去裴雲舒臉側濺上的一滴血珠。
“師兄,我會快點醒來,早點來看你的。”
口氣委屈,“答應師弟,不要和其他人走得過近,好不好?”
裴雲舒靜靜看著他,青越劍抽出,正要再襲一擊,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了。
四周沒有一絲靈氣波動,隻剩下滿地的狼藉和染身的血跡。裴雲舒握住本命劍,快步走出了房間。
外側的百裡戈和燭尤正一人捧著一本書在看,他們神情認真,像是凡間做了百年學問的老學究。
裴雲舒快步上前,不待和燭尤解釋就扯開了他的衣衫。
左肩露出,什麼傷痕都沒有。
燭尤抬眸看著他,又垂眼看了眼手中的春宮圖,眼中發亮,他拽下自己的腰帶,外衫就瞬間落在了地上,他還要接著脫衣,裴雲舒連忙按住了他的手,“不用脫!”
裴雲舒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強扒人家衣衫的舉動,就像是一個流氓強盜。
燭尤衣衫鬆鬆垮垮,肩膀露出半個肩頭,聞言看著他,好似行事到一半才發現被騙了的良家好兒郎。
裴雲舒羞得滿目羞愧,燭尤握著他的手,把他抱坐在腿上,手輕輕撫在裴雲舒的發上,濕發轉眼就乾了。
“好香,”燭尤鼻端一嗅,他手指劃過裴雲舒身上染血的地方,染上一點紅後細細一聞,“香的。”
裴雲舒正要從他身上下來,聞言,也跟著擦了些紅色湊近輕嗅,神色一愣,“花香味。”
百裡戈好奇起身走近,正要也跟著聞聞,就見裴雲舒望向了自己左肩,百裡戈挑挑眉,“夫君莫不是也想看看戈的身體?”
裴雲舒耳尖發紅,“不是你想的那樣。”
“夫君無需解釋,”百裡戈義正言辭道,“既是夫君想看,戈隨時都可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