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1 / 2)

嬰兒還不知道身旁有隻惡蛟對著自己流口水, 他咧嘴笑著, 帶著奶香的口水吐出一個小泡泡。

燭尤握著嬰兒的小手,小手縮成了一個小拳頭, 這個拳頭小極了, 一口就能塞下。燭尤偷偷看了一眼僵住的裴雲舒, 見他沒有回過神, 便張開嘴, 要把嬰兒的小拳頭往嘴裡塞去。

“燭尤, ”裴雲舒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放下他的手。”

在告訴了燭尤“嬰兒不能吃”這個道理之後,燭尤雖是不試圖去嘗嘗嬰兒的小拳頭是什麼味道的了, 但還是一雙眼睛不離嬰兒, 在裴雲舒眼裡, 感覺他很是蠢蠢欲動。

裴雲舒溫柔地把碗勺給了花月, 然後就將燭尤揪出了門外,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被教訓完的燭尤想起自己前一月中幼童的模樣,問道:“我看起來好吃嗎?”

他如今身形高大,麵容俊美,眼中深邃,原型也是那般的大,誰敢吃他?

“你還想要彆人吃你?”裴雲舒, “是煮著吃還是烤著吃?”

燭尤:“你想吃我嗎?”

裴雲舒沒好氣道:“我不吃人的, 也不吃妖。”

夫人生氣了。

燭尤想了想話本中的應對之法, 又想了想前幾日在街上聽聞的傳言, 握上了裴雲舒的手,“雲舒,西岸有名山,山上有高亭,很有名氣。”

他看上去有些猶豫的模樣,但握著裴雲舒的手卻極為用力,“我想與你同去。”

裴雲舒抽了抽手,“不去。”

燭尤抿抿唇,抬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啄吻,深深地看著他,黏糊道:“夫人,夫君,雲舒。”

裴雲舒表情不變,臉色卻染上薄紅,“如今家裡突然多出了一個嬰兒,大家都手足無措的厲害,我和你去了,他們就忙不過來了。”

燭尤毫不妥協,固執地等著他的同意。

裴雲舒問:“為何非要去那座山?”

聽到這話,燭尤的耳尖竟然蹭的一下紅了。

裴雲舒驚訝地看著他的耳尖,又看了他麵無波瀾的表情,再去瞧了一眼他的耳尖。

燭尤竟然,這不知羞的蛟龍竟然害羞了?

是他眼睛壞了還是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裴雲舒揉了揉眼睛,燭尤耳朵上的紅意分毫未退。他直直盯著他的耳朵看了好半天,燭尤偏過了頭,試圖遮住耳朵。他越是這樣,裴雲舒就越覺得稀奇,他跟著轉到燭尤的麵前,半彎著腰去看燭尤的臉色。

燭尤不止是耳朵紅了,臉上也泛起了帶些春光的紅意。

裴雲舒既不敢置信,又起了調笑之心,他朝著燭尤眨眨眼,“燭尤,你臉紅了。”

燭尤悶聲悶氣道:“沒有。”

他又轉了半個彎,躲開了裴雲舒的目光。

裴雲舒隨著他再轉了半個彎,甚是有趣的笑了起來,“你當真是臉紅了,耳朵也是紅透了。真是想不到你還會有這般模樣,難不成……燭尤竟是害羞了?”

燭尤被打趣得稍稍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裴雲舒湊得更近,腰身彎得更低,笑意盈盈,“又是為何害羞呢?”

燭尤慢吞吞道:“你衣領鬆了。”

裴雲舒一愣,下意識往衣領去看,才曉得剛剛側臥在床邊喂著嬰兒喝奶時已將衣服弄得鬆散,現在彎著腰,春光一覽無餘,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被燭尤看到了眼裡。

他蹭地一下站直了,手腳僵硬,臉上青紅變換。

燭尤道:“桃花顏色,比嬰兒還好吃。”

他故意轉過臉來,偏偏裴雲舒又要湊過來,讓他足足看夠了眼癮。

裴雲舒臉上變了又變,卻不能對著燭尤說什麼“非禮勿視”的話。

因為燭尤已經勿視了,反倒是他,一個勁的跑到燭尤眼下,好像故意要給他看一般。

“嬰兒不能吃,”他第一句竟然說的是這個,“你不許對嬰兒動口。”

燭尤道:“不吃嬰兒,吃桃花。桃花吃過,看著好吃,吃起來也好吃,最好吃了。”

裴雲舒眯著眼看他,他身形忽而一閃,轉眼就消失不見,不過片刻,裴雲舒又裹著風而來。他手裡正摘有一叢開得茂盛的桃花,一手拉下燭尤的脖頸,另外一隻手不客氣的把桃花一把塞在了他的嘴裡,“那你就多吃一點。”

裴雲舒讓燭尤吃桃花吃了個夠,等燭尤唇色都染上桃花汁色後,裴雲舒才神清氣爽地回了房,房中的三個大男人正圍在床邊逗著嬰兒,嬰兒也給足了他們麵子,時不時咯咯大笑,極為乖巧又活潑。

見他進來了,清風公子麵色一頓,餘光不受控製地往他身上瞥了幾眼,低聲道:“我去端些熱水來。”

百裡戈和花月累癱在一旁,“這嬰兒可真是得精細十足的照料著,一眼不看,就覺得他是不是冷了餓了渴了。”

裴雲舒走上前,坐在他們旁邊,接著去逗嬰兒,手指在小嬰兒下巴處輕撓幾下,嬰兒就毫無防備地露出了無齒的笑容。

“他極為命大,”裴雲舒目光柔和,“冰天雪地也未曾讓他失去性命,能吃能喝,也不懼怕生人,以後必定是有一番大作為的。”

嬰兒啊啊幾聲,伸手抓住了裴雲舒的一縷長發,似乎是在附和著他說的話一般。

裴雲舒好笑,握起了嬰兒的手,“莫非你還能聽懂嗎?”

嬰兒的手軟得像是棉花,握在手中的觸感極好,軟軟糯糯,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裴雲舒不自覺捏了又捏,他往旁邊看了幾眼,有些心虛地握起嬰兒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幾下。

香香甜甜的,好像極為鬆軟的白麵饅頭,還很是小巧,好像真的一口就能吞下。

裴雲舒眼睛一亮,張開嘴,本隻是想要嘗試一下,沒想到真的把嬰兒的手塞到了嘴裡。

這也是在是太神奇了,剛出生的孩子,一拳竟還沒有一口之大。

裴雲舒目中驚歎,他把嬰兒的小手拿出,忽而感覺一旁投過來了兩雙炙熱的視線。

裴雲舒渾身一僵,片刻後,他佯裝鎮定地放下了嬰兒的手,嬰兒以為他是在同他玩鬨,便咿呀一聲笑了開來。

“雲舒你……”

“雲舒美人你……”

裴雲舒輕咳一聲,雙手背在身後,往他們身上瞥去,“我怎麼了?”

百裡戈同花月直直看著裴雲舒,正要說話,裴雲舒就急急打斷了他們二人:“我與燭尤今日要外出一趟,現在就走,這孩子你們可要照顧好了。”

說完,不待彆人反應,就落荒而逃了。

百裡戈同花月麵麵相覷,半晌,他皺起了眉,不甚肯定地問道:“雲舒剛剛是吃了嬰兒的小拳頭?”

花月神思恍惚地點了點頭。

百裡戈:“嬰兒當真這麼好吃嗎?竟然讓雲舒都跟著燭尤學壞了。”

花月道:“看著白白嫩嫩的,跟包子一樣。”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嬰兒見沒人在一旁逗他,便四處轉著頭,嘴角一瞥,就要哭了出來。

花月手忙腳亂地上前,“騙你的騙你的,沒人想要吃你,我們都是不吃人的好妖怪。”

*

不吃人也不吃妖的裴雲舒匆匆逃出,就看見了站在外頭發呆的燭尤。

裴雲舒拽住燭尤的手腕,拉著他就往門外走,“不是要去什麼山看什麼亭?現在就去吧。”

燭尤回過來神,眼睛一亮,他反手抓住裴雲舒,“我帶你去。”

燭尤要帶裴雲舒去的那座山雖陡峭高峻,但同單水宗上的山水比起來,卻缺了幾分氣勢與靈動。

裴雲舒心裡頭的心虛給他壓了下來,他隻是好奇,又不是真的要吃嬰兒,他怎麼會吃嬰兒呢?

那番舉動一定是被燭尤影響了。

等自己說服了自己之後,裴雲舒就好奇地朝著周邊看看,想知道這座山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燭尤那麼看重。

“燭尤,”裴雲舒拉了拉燭尤的手,“你看那片還開了一叢的花。”

“嗯。”燭尤敷衍地看了一眼花,腳下走得更加快了。

山路被前人踩出了一道羊腸小道,蜿蜒崎嶇向上,裴雲舒看他走得這麼急,不解道:“你若是著急想到山頂,為什麼不飛上去呢?”

“不能飛,”燭尤轉過臉來看裴雲舒,認真道,“要誠心。”

怪事,裴雲舒心道,爬個山還要誠心?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隨意,燭尤不高興地皺起了眉,要求道:“你也要誠心。”

裴雲舒:“可我要誠什麼心?”

燭尤瞥了他一眼,耳尖又有了微紅。裴雲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耳朵,再看了看燭尤,試探道:“燭尤,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燭尤不回答這個,隻是說:“你要在心中想,永遠想和燭尤在一起,就是誠心了。”

裴雲舒的耳尖也悄悄紅了,被燭尤握住的手都覺得不自在,汗意冒出,濕濕黏黏,“誰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他縮了縮手指,撓過燭尤的掌心,燭尤耳尖也是紅紅,兩個人麵對著麵,明明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但此時此刻,卻分外的青澀。

“你,”燭尤手心熱熱,“燭尤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永遠是多遠啊?”裴雲舒小聲道,“修真界不記歲月,幾百年幾千年,這是好久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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