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隻有裴雲舒和燭尤兩個人, 上船很方便, 偏偏他們還有一個粘人極了的小龍蛋,小龍蛋還害怕黑暗安靜的地方, 不能把它放進儲物袋中。
最後, 裴雲舒麵無表情地由著燭尤將他打扮成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大肚子婦人。
裴雲舒頭一次穿女裝, 秀發盤起,頰邊垂落幾縷, 雌雄莫辨得宛若一個真正的秀麗美人。
身材消瘦, 但肚子凸起,不顯臃腫,倒是帶著幾分令人怦然心動的柔和美麗。
若是表情不這麼生冷, 那就更加好了。
裴雲舒的表情不怎麼好看,燭尤輕聲哄著他, 扶著他的腰走出了客棧。
相比於他的心情, 小龍蛋可謂是萬分雀躍,被牢牢實實纏在裴雲舒身上的它乖巧極了,快要隨著爹爹的步子安心地睡過去了。
燭尤攙著裴雲舒, 裴雲舒原想推開他, 可為了不做些“出閣”的事, 隻能板著臉順從, “上了船我就要換掉這一身衣裳。”
“很漂亮, ”燭尤, “不用換。”
裴雲舒低頭看了一眼被捂得結實的龍蛋, 毫不顧忌地朝著燭尤不滿地瞪了一眼, “怎麼不是你穿?”
“它不喜歡我,”燭尤慢條斯理道,“夫人,不要多想了,我們快要到了。”
海口處停了一艘極為奢靡精致的大船,船上還有許多配著刀劍的人麵色嚴肅的看守在前。燭尤撫著裴雲舒慢慢登上了船,越是離得近,越是能感覺到有一股紙符的靈氣包圍了整艘大船。
裴雲舒從燭尤的手臂之上眯著眼細細看著船的外側,木製雕刻的船上貼了密密麻麻的紙符,一眼看過去,這些紙符也如同船上的雕梁畫棟一般,完全融入進雕畫之中了。
上船的地方有人把守,燭尤半摟著裴雲舒,將兩張請帖奉上。侍衛查完請帖之後,還搜查了他們所帶的東西,特彆是袖口和袍內,應當是怕帶些匕首等利器登船。
裴雲舒這時候倒是慶幸如此婦人裝扮了,否則若是龍蛋被他們找出,那時要處理的事就麻煩了。
確保他們身上沒有什麼東西之後,侍衛就將他們放上了穿,有俏麗的丫鬟在前頭領路。
船上如此巨大,但來來往往的人卻是很少,各個衣著華麗氣質非常,隻單單一看,就知道這裡沒有什麼簡單的人。
裴雲舒的神識如漁網一般慢慢鋪開,占據了整個船的任意一處,他的神識實在強大,幾乎沒有人可以察覺到他,很快,在前麵帶路的丫鬟還沒把他們帶到房間時,裴雲舒已經察覺到百裡同花月清風的所在。
他皺著眉,在心中傳著密語,“百裡同花月被關在一處,清風被關在另一處。百裡二人妖氣微弱,我去救治他們,你去將清風救出。”
燭尤拍了拍他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等丫鬟將他們帶到地方之後,裴雲舒就讓她退下了,過了片刻,兩人一左一右,去救被困在密室之中的好友。
裴雲舒避開人往下走了一層,正要往深處走,卻在廊道上撞見了昨日喝了薑湯就暈倒了的富家公子哥。
那公子哥見他在前,正要讓路,目光卻盯在了裴雲舒的臉上,稀奇道:“咦,這位夫人瞧著分外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富家公子哥身旁的侍從一副快要暈厥的表情,低聲道:“少爺,那是有婦之夫啊,還身懷六甲,你怎麼能、怎麼能!”
這種調戲女子的話,他家少爺什麼時候學去了的!
富家公子哥不滿地皺著眉頭,眼睛還是不離裴雲舒,又上上下下看了看他整個人,重點在凸顯的肚子上,納悶道:“我說的是實話,這位夫人,我是不是最近才見過你?”
裴雲舒朝著他微微一笑,嘴唇動了幾下,富家公子哥連他身邊的侍從隻覺得眼前一晃,神智模糊一瞬,眼前就沒人了。
富家公子哥搖搖腦袋,前後看了一下,自己撓著頭道:“真是喝多了酒了。”
擺脫那兩個凡人之後,裴雲舒藏匿起來了身形,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密室,長鎖被他捏斷,門甫一打開,就對上了百裡戈和花月警惕發狠的眼神。
裴雲舒輕手關上門,顯露出身形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著道了呢?”
話音剛落,裴雲舒就看見百裡戈和花月目露驚駭,手指顫抖地指著他,都說不出連貫的話來了:“雲舒你你你——”
裴雲舒低頭一看,臉色一黑,他脫掉女子衣裙,背過身把龍蛋也給掏了出來,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身衣衫穿上,解釋道:“你們莫要多想,我隻是將龍蛋纏在身上罷了。”
“龍蛋?!”花月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破了音,“雲舒,你誕下了龍蛋?!”
裴雲舒的臉上倏地青了。
看他如此,百裡戈同花月才知曉他們是誤會了,一時間也管不著惹怒裴雲舒了,連忙拍著胸口喘了口氣,“還好不是,差點就要被嚇死了。”
裴雲舒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你們怎弄得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