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花是個學設計的大三學生,最近正忙著方案和結課事宜,很久沒看什麼綜藝節目了。這一天她剛回宿舍,就被舍友拽到床上,一宿舍六個人挨在一塊兒看著電腦。
明花推拒了幾次沒成功,隻好坐在這裡,無奈道:“這是什麼節目啊?”
“戀愛綜藝節目啊,我可迷裡麵的逐雲夫夫了,”舍友興奮地拆著零食,熱情安利,“他們真的特彆有感覺,還都很帥。”
明花默不作聲,她心裡明白這些戀愛節目都是假的,都是有劇本的,最後營銷出來的粉紅泡泡都是為了賺錢,哪裡有什麼真的感情?都是騙人的。
她有些不想看,但不好駁了舍友麵子,心裡覺得無趣的很。
終於,節目開始了。
明花剛開始還是懨懨,最後看到裴雲舒和燭尤尷尬的約會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哎呦我的媽呀,兩個男的約會原來是這種畫風嗎?”
她開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之後看到燭尤拽著裴雲舒逃出鏡頭時跟著舍友一起倒吸了口冷氣,“跑了?!”
鏡頭裡正傳來工作人員慌亂的聲音,“快快快,南街的人跟上,北街的人趕快到十字路口堵著,我的天呢,大家動作都快一點。”
明花根據看了七八年綜藝節目的經驗,知道這種慌亂絕對不是演的!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真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舍友零食都掉了,“天呢……那接下來還能不能拍到我的逐雲cp啊,這一集才過去多長時間啊。”
“不一定能找到了,”明花也緊張地看著屏幕,“我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任性的嘉賓。”
過了一會兒,電腦屏幕突然一滅,明花和舍友們正以為是電腦沒電了,下一秒電腦上就出現了一行驕傲的大白字。
——[節目組:雖然你們是跑走了,但你們身上的麥還在忠誠工作]
明花呼吸一緊,就聽一片黑的節目屏幕上傳來了緊促的腳步聲和喘急的呼吸聲。
一道清亮帶著調笑的話傳來:“燭總這是在以權謀私。”
舍友登時握緊了明花的手。
接下來的對話,徹底讓這一屋子的女生紅透了臉了。
親吻聲帶著水聲和點點哼聲,燭總那忍不住的發言一出,明花都忍不住啊啊啊的叫了起來。
啊啊啊這一對狗男男竟然偷跑然後親吻!
啊啊啊燭尤你在說什麼你公然耍流氓!
什麼叫你第一麵就想把人家壓在床上親啊!我的媽呀,心臟炸裂,臉上發燙,隻知道尖叫了!
明花和舍友重複把這段聲音聽了好幾遍,捧著張大紅臉迫不及待拿起手機看看網友的反應,而網上,也已經開始尖叫炸起了。
[官方發糧官方發糧!!!]
[燭總火氣好大,這不是去往幼兒園的車!]
[呆滯了,隻有聲音算什麼好漢,知道他們親了但是看不到畫麵,這損失了多少節目組你們知道嗎?誰來賠償我們?節目組你給我出來!]
熱搜上麵,排名前十的熱搜中已經被#逐雲夫夫私下親吻開車#、#逃得了鏡頭逃不了節目組的法掌#、#小燭總:我已經很紳士了#、#一見鐘情,二見想上床#、#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這些熱點給占了。
而在拍攝之中的裴雲舒和燭尤,完全沒發現身上夾著的麥,也都沒有想到節目播出中會有這樣的一幕。
*
鏡頭裡的兩個帥哥相處時很是微妙。
裴雲舒一向是溫柔紳士的模樣,但這一天卻一直躲著燭尤,燭尤跟沒見到他的閃躲一樣,硬是厚著臉皮黏在裴雲舒的身後。
遞給裴雲舒水果時會用指尖輕輕撓著他的掌心,坐在一起看著電視時也要慢慢湊近,手張開搭在裴雲舒背後的沙發墊上,就像是要把裴雲舒摟在懷裡。
裴雲舒見過的追求者也不少,但沒有一個是像燭尤這樣又大膽又厚臉皮的,他晚上工作的時候,敲著鍵盤的手都是憤憤,還給一個隻能活一章的炮灰配角按了個同樣叫做“燭尤”的名字。
甜蜜小屋裡的生活模擬的是婚後夫妻一般的生活,隻有一個臥室,一張床。本來裴雲舒還想著還好兩個人都是男人,一張大床能睡得下,可是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現在看著這個床就頭疼。
最後自己把備用的床褥拿了出來,打算打地鋪。
燭尤洗完了澡,渾身濕氣的走了出來,見他在辛辛苦苦地收拾了地鋪,自然地接了手:“你先去洗澡。”
裴雲舒本來還跟個小刺蝟一樣防備著,燭尤這句話一說,頓時跟被針紮破了皮球一樣,懨懨地“哦”了一聲,乖乖走進了浴室。
燭尤低著頭看了地鋪眯起了眼,隨後一手給團起來扔到一邊,坐在床尾上,盯著浴室門再看。
什麼也看不到,連個影子都沒有,但燭尤卻越看越著迷,直到門打開,裴雲舒撞進了他的眼中。
剛洗完澡的人穿得再嚴實,看在燭尤的眼裡也比平時多了幾分誘惑,他這種直白到生怕彆人察覺不到的眼神,裴雲舒很快就抬起頭看向了他。
走到床邊一看,悶聲悶氣地質問:“我的床鋪呢?”
燭尤歎了一口氣,“節目組說不能打地鋪。”
他神情正常,還有些滿意,裴雲舒當真了,抿著唇搖著頭看向頭頂的攝像頭,眼裡滿是看狼狽為奸、犯罪同夥的怒其不爭。
工作人員:“……”
唉,這個黑鍋又是他們背了。
燭尤朝著裴雲舒招手,“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裴雲舒慢吞吞地走了過去,燭尤輕柔的撥弄著他的發絲,溫熱的風從發絲間穿過,手掌時不時按壓揉撚幾下,舒適極了。
裴雲舒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等燭尤停了手,他就抱過來一床被子,自己先鑽進了床上。
燭尤關上了燈,將攝像頭蓋上了衣服,擋住了這之後,也跟著躺在了床上。
柔軟的床墊顫了幾下,把裴雲舒彈起了一瞬,裴雲舒在迷糊之中猛得驚醒,無語地看著床上的另一個人。
“還不睡?”低聲在耳邊響起,合著夜色有幾分難掩的溫柔,“再不閉眼,我就親你了。”
裴雲舒:“……我是直男。”
“是嗎?”對方雲淡風輕地符合,“我也是。”
裴雲舒在黑夜中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那你還親我?”
“隻想親你,”燭尤道,“晚安吻要不要來一個,之前親你的時候難道不舒服嗎?”
“這倒不是……”裴雲舒誠實道,“挺舒服的。”
全身都像是過了電一樣,現在想起來,竟然還有些意猶未儘。
燭尤的黑眸陡然亮了亮,他強壓下激動,慢吞吞說道:“那現在要不要再親一次?”
臥室裡沒聲了。
燭尤的一顆熱騰騰的心逐漸冷靜了下來,剛要歎上一口氣,就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裴雲舒從被子底鑽到他的被子裡,胸膛那塊頂起了一個鬨到,裴雲舒小聲道:“你彆動,我試試。”
燭尤啞聲:“好。”
裴雲舒也不知道怎麼了,聽到燭尤的提議後就心動了,然後細細想了一番,他好像對燭尤吻了他的這一回事從頭到尾就沒生起過一絲半點的“嫌惡”、“抗拒”。
他真的是直男嗎?
裴雲舒雙手撐在燭尤腦袋兩旁,遲疑地看著模糊不清的燭尤的麵容,等得燭尤都急得上火的時候,才有柔軟的唇顫顫巍巍地落在了唇角。
燭尤沒動,他怕嚇著裴雲舒。
裴雲舒起來一瞬,又低著頭伸著舌頭舔了一口,舔完之後才知曉自己做了什麼事,臉色通紅地翻身滾了下去,鑽進了自己的被子將被窩一揚,連頭都埋在了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