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範宜襄徹底驚住,下意識擁住雙臂,身子防備地往後撤了幾步。
陸澈稍稍等了片刻,見她並無動作,沉聲道:“要我伺候你脫嗎?”
範宜襄低著頭道:“我...我...我先去...沐...浴...”
陸澈輕輕歎了一聲,走到範宜襄跟前,將她攔腰一抱,走到太妃椅前,將其整個人橫著放倒在了太妃椅上。
範宜襄緊緊地捏緊拳頭咬住腮幫子,渾身緊繃,動也不敢多動一下。
濕熱的呼吸貼著自己的脖子,範宜襄緊張地閉著眼睛,甚至不敢呼吸出來。
身上一涼,外襟已經被陸澈摘了,緊接著是中衫,內衫...褻.衣...肚兜...
範宜襄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小肚兜,將人縮成一團躲在太妃椅的最內側,驚恐地瞪著陸澈。
陸澈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小瓷瓶,看得範宜襄惡趣味叢生,那是什麼?情.趣用的麼?
陸澈往前一步,範宜襄便往後挪一寸,直到退無可退。
陸澈的手附在範宜襄光潔白皙的肩膀上,因為疼痛,範宜襄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輕聲“嘶”了一聲。
“傻孩子。”陸澈一聲低歎,用手掌輕輕在其肩上按揉著,“那馬兒如此烈性,竟也讓你給降服了。”
冰涼的感覺取代了肩上火熱的疼痛,待陸澈收回了手,範宜襄忍不住偏頭朝自己肩上看去,隻見上頭已經淤青得發紫了,難怪一路上覺得渾身難受,想必是在折騰踏風的時候被摔傷的。
方才不察覺倒也沒什麼,如今知曉了,範宜襄又朝著身上其他幾處疼痛的地方瞧去,隻見自己胳膊上、後背、腰上、小腹......幾乎沒有一處不淤青,到底是沒受過半點傷的小姑娘,範宜襄被自己這幅觸目驚心的樣子嚇到了,那疼痛的感覺甚過之前,又不敢當著陸澈的麵表現,隻得繼續緊咬著腮幫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你忍著點。”陸澈將瓷瓶裡的藥粉抹在掌心,然後一寸一寸細細地敷在範宜襄的傷處,再慢慢地按揉著。
陸澈到底是行武之人,雖知道她一個女兒家身驕肉貴的,已經極大可能做到輕柔,但到底是碰在傷處,疼得範宜襄冷汗淋漓,待陸澈觸碰其後背時,入手竟是一大片冰涼的冷汗。
低頭看懷中咬牙的安靜小人兒,小臉因為強忍疼痛而呈現出一副猙獰模樣,陸澈的胸口一滯,不知怎的,眼眶微微熱了熱,抬手安撫似的揉亂了範宜襄的頭發。
阿福的敲門聲拯救了範宜襄,陸澈隨手扯了件外袍蓋在她身上,又將她抱到床上打下床簾,這才沉聲說了句:“進來。”
阿福湊到陸澈跟前耳語了什麼,陸澈神情微變,阿福連忙跪下來磕頭。
範宜襄偷偷將床簾拉起一條縫隙,觀察外頭的動靜,見阿福突然磕頭告罪,渾身一個機靈,猛地將床簾合住,規規矩矩地躺回了床上。
不一會兒陸澈走到床前,將方才的小瓷瓶擺在床邊:“餘下的地方自己抹吧。”
範宜襄乖乖道:“是。”
久久沒有動靜,也不知他是否離去,範宜襄便遲疑著是否該下床行禮恭送一下,偷偷掀起床簾半個角,眼神剛好撞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陸澈。
範宜襄猛地又將床簾放下,整個人縮到被子角落裡,捂住嘴巴大氣不敢出一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簾外頭輕飄飄傳來一聲:“等我回來用膳。”陸澈的腳步這才朝外走去。
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範宜襄才偷偷爬到床邊,伸出一隻胳膊飛快地把陸澈留下來的小瓷瓶取了進來。
小心翼翼地在淤青的地方塗抹著,腦子裡卻浮現出方才陸澈低頭專注給自己按揉的模樣,他的掌心是粗糙的,應該是常年在戰場上握兵器導致,粗糙卻又溫柔。
範宜襄雖然不敢直視他,卻也飛快地偷看了他幾次。這樣美好的男主,範宜襄是萬萬不敢肖想的,但還是忍不住多想了幾秒鐘,然後甜甜笑了笑。
今日方嬤嬤不在,便著了彆的下人為陸澈準備沐浴的事宜,不知怎麼,範宜襄總覺得等他來的這段時間裡,自己過得格外艱難。
“現在什麼時辰了?”範宜襄撐著下巴,數不清第多少次因為睡著而滑落下去的時候,不耐煩的問了一嘴身側的丫鬟。
“回夫人,剛過了是亥時。”
已經過了陸澈平時過來的時辰,範宜襄也不知道該等還是不該等,已經是哈欠連天,倘若他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睡下,那豈不是大不敬...想到此,範宜襄猛地甩了兩下腦袋:“給我取兩壺碧螺春來醒神。”
兩壺濃茶下肚,範宜襄揉著疼痛不已的小腰,早知道就不讓方嬤嬤回家了,好歹還有個說話的人。
“你們可知道爺出了西園,便往哪裡去了?可是出府辦公去了?”範宜襄問向旁邊的幾個丫鬟。
幾人麵露難色,還夾雜著幾分恐懼,支支吾吾你推我攘,半天也沒給準話。
範宜襄明白了,陸澈應該是去了潘如君那邊。
等陸澈姍姍而來時,整個西園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了,唯有守夜的幾個下丫頭在月亮門下打著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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