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73章(2 / 2)

範老爺子是不會見他的,範捷也不在府上,柳姨娘得知他前來,隻能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曉禮懂事,知道來串串門,那就必然不是個笨的,以後前途理當不錯。

憂的是,他怎麼趕在今天來,府裡沒個主子爺接待他,難道就讓府裡的下人請他喝茶?

柳姨娘困在園子裡團團轉,結果外頭有人傳:宋公子不見啦?

柳姨娘一開始還不以為意:“興許是去園子裡賞梅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來人報:“還是沒找著宋公子呀!”

他們在前院是肯定找不著宋公子了。

因為他往後宅去了。

這位宋公子前來送禮拜年是假,探訪親眼看一眼許配給他的那位範嶸嶸才是真!

也不知哪個小廝收了他多少好處,有這樣的膽子給他指路,就這麼跌跌撞撞,走了一條沒人看守的小道,陰差陽錯地就往範宜襄的蓮花台那個方向去了。

其實蓮花台他是進不去的,有阿祿帶著人守著,就是方圓的邊邊角角都挨不著。

但是,偏偏今天範宜襄出門了。

陸澈打算和她浪漫一把。

他的浪漫就是:把爺之前讓人給你做的新衣服穿上,咱倆一起與梅園裡賞梅,順便讓人給咱倆畫人像。

昨晚臨睡前範宜襄迷迷糊糊聽他說的,她也沒細想。

第二天突然想起來,高興壞了,梳了個漂亮的發髻,又化上美美的妝,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外頭裹一件火紅色的狐狸毛披風,懷裡揣一個湯婆子,萬事俱備,由方嬤嬤在前頭引路,到了陸澈快回府的時間,就已經在梅園裡等他了。

宋衷老遠瞧見了梅花下的範宜襄,他整個人看呆,美人走遠了,他腦子裡還是剛才美人的舉手投足。

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偷偷地在一旁癡望。

撞見守園的小丫鬟,他便指著那園子那頭問她:“那是誰?”

那丫鬟古怪看他一眼,怒道:“你是何人?從哪兒來的?跑這兒來做什麼?”

宋衷此刻已經有些忘我,他急於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範三姑娘,是不是他日要下嫁於他,成為他的妻子!?

他的心像是被拿在油鍋上剪著,他又追問了一遍。

那丫鬟罵道:“哪裡來的瘋子!”

宋衷的眼睛還是跟在不遠處那抹明豔大紅色的倩影,像是長在了她的身上一樣,片刻都舍不得離開。

陸澈入府,阿祿就在門口候著給範宜襄傳話:“爺,夫人讓奴才傳話,說她已經在梅園了。”

陸澈點頭,直接就往梅園去了。

先看見了襄兒,然後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不遠處。

麵不改色,隻問阿喜:“那人是誰”

那副猥瑣的模樣,阿喜看到,當場心裡就罵了聲娘,然後帶著幾個奴才過去拿人了。

陸澈懶得理,讓阿喜將人綁了就直接扔出範府了。

阿喜怕他惱了爺,回頭爺心裡憋氣,他就得小心伺候著,明明這幾天爺心情不錯,這不知從哪裡就冒出來了這麼個東西,扔他出去還不算,叫人將他痛打了一頓。

宋衷抱頭求饒,已經挨了數十下,才怒道:“你們大膽!我是這範家未來的女婿,你們也敢打我!”

阿喜冷笑:“你是哪個的女婿!?”

宋衷還不長記性:“就是剛才那位姑娘的!”

真他娘的操蛋!阿喜心裡罵了一聲,上去一頓狠踹,宋衷去了半條命,語氣也硬不起來了,最後喊了句:“彆打了!我的舅舅是禮部侍郎!”

阿喜一聽,愣了。

禮部侍郎,這官不算大不算小,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拿捏了。

會不會是來給範家送禮的?誤打誤撞闖進了後宅?

他想著心裡開始發毛,爺隻說了一句:扔出去。

卻沒說要打人啊?

萬一真是打錯了人,回頭禮部侍郎找上門來,他一個奴才,難道爺還會為了他跟大人翻臉?

阿喜喝停,讓手下人不再繼續打宋衷,隻惡狠狠對他道:“你果真是禮部侍郎的侄子?”

那宋衷本來穿得一身青衣,如今滾在地上全是泥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又是淚又是血,他抹了把哭出來的鼻涕,求饒道:“千真萬確,大爺要是不信,自可讓人出去問。”

阿喜可沒打算問,他隻需要把這個稟告給爺,爺要說還打,就算他是禮部尚書的侄子,他也照打不誤。

他進去回稟主子,讓人將宋衷仔細看好了,臨走不忘嚇他:“狗東西,要是敢誆你爺爺,要你的狗命!”

宋衷縮著脖子,心道:等回頭爺爺出去了,要你的命!孫子!

嘴上卻道:“萬萬不敢。”

陸澈聽了阿喜的話沒表態,隻是看了他一眼,對他打打人這事兒表示一下態度。

阿喜心裡一喜:這人算是打對了!

出去讓人接著狠狠打!

陸澈想了一圈,這禮部侍郎有無姓宋的親戚?

沒有。

有貓膩。

叫來刑部的人,隻說:“去查一下禮部侍郎。”

刑部真是辦事效率驚人。

其實他們心裡早就有了一杆秤,隻是那個人該不該動,什麼時候該動,都得聽上麵的吩咐。

得了陸澈這句話,就知道該怎麼辦事了。

然後就大馬金刀地往禮部拿人了。

嚇得五皇子一哆嗦,貪汙受賄,還是陛下最忌諱的舞弊!

不管他是否有參與,禮部由他掌管,那他就脫不了乾係!

刑部侍郎看他臉色嚇得都白了,隻得笑著對他說:“殿下寬心,是禮部侍郎私自在外頭認得乾親,私收了賄賂,旁人都不知道。”意思是沒你的事兒,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五皇子冷汗涔涔,還是怕被牽連,說是要跟著禮部侍郎一齊去大理寺。

刑部侍郎沒轍,隻好讓他先等等,他得回去問問四爺的意思。

陸澈聽都懶得聽完,他原本正摟著襄兒在紅梅下擺姿勢,那個畫師據說是江南很有名的,畫人物像很是逼真,就是人有點軸。

作畫期間,他不停地指正兩位模特的姿勢,一會兒是這個動作該怎麼擺,那個動作擺著不大好看。

陸澈怕累著襄兒,嗬斥了他一聲。

後來畫師是抖著手,跪在地上畫完的畫。

刑部的人來了,不能進園子來,陸澈隻能出去說話,臨走前對襄兒道:“累了就坐著,無須聽他的廢話。”

範宜襄看了眼一臉憂憤不敢發作的畫師,憋笑點了點頭。

刑部將五皇子的反應表達了一番,陸澈不耐煩道:“貓大點的膽子!”

刑部跪地,後背開始冒汗。

四殿下今天心情貌似不大好咧?

“你讓他放心,此事與他無關。”

刑部侍郎揣著這句話又去了禮部,五皇子聽了,果然安心下來,瞪了眼一旁被押解的禮部侍郎:見錢眼開的狗東西!耽誤爺不能回去過小年!

而且那個作弊的考生居然取名叫做宋衷?!

真他娘的晦氣!

五皇子決定,等明天,他還是要去大理寺一趟,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藐視王法的宋衷。

柳姨娘還在那兒巴巴地等:“可曾找到宋公子了?”

去打聽的人探聽到了實情也不敢告訴她,隻是支支吾吾地說:“宋公子被刑部給押走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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