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澈看了眼邊上的阿喜,阿喜忙道:“回夫人,這平安啊,還真是調皮得緊,今兒個飛出去,可巧了,剛好落在了五殿下的轎子上。”
範宜襄驚奇地睜大了眼睛:竟然這麼巧?
薛氏常來範家陪她,也喜歡平安,自然認得它,五皇子聽她多說了幾句也就不奇怪了。
陸澈見她信了七八分,揮手讓阿喜退下了。
洗漱換衣服用膳,到了該歇的時候,陸澈也沒打算走。
範宜襄驚奇地看著他:“你不去前頭嗎?”
陸澈拍拍她的手:“今天陪你。”
好感動
臨睡前她又逗了平安一會兒,奇怪道:“為什麼平安都不跟我親了呢?”
難得陸澈今天沒練字,洗乾淨了在床上等她,淡淡道:“過兩天緩緩就好了。”
範宜襄用手戳了下它的鳥喙:“膽子這麼小,還敢開溜!嚇壞了吧!”
肩上一熱,陸澈的一隻手附上來:“安置吧。”
她紅著臉躺下來,以為陸澈今夜打算乾點什麼,抱著被子躺下,臉紅心熱地等待著,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小呼嚕已經響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陸澈才又悄無聲息地起身,來到隔壁的廂房。
此刻,屋子裡正整整齊齊地跪了一圈人,方嬤嬤和阿祿為首跪在前頭。
“說吧,怎麼回事兒。”
當時方嬤嬤不在場,她陪著範宜襄出去散步了,阿祿也不在,範宜襄散步的時候他必須帶著人在周圍鎮場子。
這也是為什麼範崢崢兩姐妹可以進去屋子的原因。
他們疏忽了,覺得隻要保證夫人的安全就萬事大吉。
漏了屋子裡還有個小祖宗。
陸澈最生氣不是平安,就是他們這群奴才的愚蠢。
好在這回隻是不小心弄死了一隻鳥,下回呢?如果將屋子裡擺放的瓜果點心換了,或是在床褥裡放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那又該怎麼辦?
他一張臉是黑到了極點。
還有禮部的那幫廢物,他今天讓人去刑部問話,昨天被抓的禮部侍郎一點刑罰都受不住,才上了刑拘,直接就嚇得尿在褲襠了,跟著招供了一大堆人。
就連他上頭的禮部尚書,還有其他的幾位非禮部的三品大人都有參與。
不單單隻有宋衷一個考生行賄作弊,還有很多。
他們行賄最少金額是二百兩黃金,最多則達到一千兩黃金。
陸澈看著那封名單,眼睛掃過每一個名字,其中不乏當年和陛下一起造反的功臣。
他卻拿他們沒辦法。
在這一刻,他又是這種感覺。
偌大的無力感。
就像當初收到襄兒被趕出的那封信一樣。
屋子裡陸澈不發話,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底下。
阿喜縮在牆角看戲,這回可不關他的事兒。
你們這群人,平時仗著夫人,一個個在爺爺麵前充大爺,現在好了吧,看你們怎麼挨收拾!
陸澈回到帳子裡的時候,範宜襄翻了個身過來抱住他,被他身上的寒氣凍得一機靈。
迷瞪瞪地半睜著眼睛,含含糊糊道:“晚膳的時候你喝好幾碗的茶,我就猜你夜裡該起夜。”
埋進他的胸口,手放在他的腰上,摟緊!
陸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睡吧。”
第二天上朝,刑部狠狠參了禮部侍郎一本。
皇帝早先聽到刑部上禮部拿人了,一開始沒怎麼問,在等他們查出個子醜寅卯來,沒想到速度竟然這麼驚人。
刑部陳述完禮部侍郎的供詞,滿朝皆驚。
被點了名的大臣全都出列伏地叩拜。
因為是年關,不宜見血,除了罷官流放了一大批人,皇帝隻對兩個人判了死刑,一個是被刑部一開始抓了去的那個禮部侍郎,另一個就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宋衷。
終於他完成了他這個名字的使命,給自己送終。
年後處斬。
宋夫人得知消息之後大病了一場,然後,還是不肯退婚。
陸澈的爵位終於下來的,封的是郡王,和二皇子三皇子一樣,隻是皇帝還賜了封號,封做安郡王,意在褒揚他替皇帝安定四方。
同時二皇子三皇子也得到了封號,二皇子得的是“端”字,三皇子得的是“榮”。
兩位雖然得了封號,但是不約而同都不大高興,好像他們沾得老四的光似的。
尤其是朝廷大換血,他們又丟了好幾位支持者。
總之,這個年過得很不如意。
但是範宜襄,簡直是收禮收到手抽筋啊。
在眾人眼中,她現在可真算是人生贏家了。
因為陸澈終於把她懷寶寶的事兒,作為一道例如法律程序一般,寫在折子上告訴皇帝了。
皇帝雖然早就知道,也早就取了名字,但收到這封折子還是龍顏大悅,洋洋灑灑在陸澈呈上去的折子上回了好幾頁話。
大致意思是:朕好開心啊!朕真的好開心啊!朕炒雞開心呀!
以及你一定要照顧好你媳婦,要是有什麼閃失,朕就要讓人來打你板子啊!
明年的時候你要是不抱著朕的小皇孫來,朕就不讓你進宮!
順便還賞賜了好幾個馬車才能裝下的禮物。
還特意讓送禮的太監常歡傳了皇帝口諭,這句話暴露了皇帝的真實身份——其實他是一個婦產科大夫,而且他還具備隔空觀察的特殊本領。
皇帝說:“老四媳婦這回懷的肯定是個兒子。”
範宜襄淚流,萬一不是兒子可該咋辦?
晚上抱著陸澈念叨,陸澈先是笑:“父皇說是,那就肯定是。”可能他也遺傳了皇帝婦產科大夫的基因。
範宜襄還是很慌,要真不是,那豈不成了她的罪過了?
陸澈隻好抱著她親了幾口,再三保證生了個姑娘也沒事。
範宜襄這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裡。
想到白天常歡來送禮的場景,還是樂不可支,不肯乖乖睡覺,纏著陸澈笑:“那個常公公真有意思。”
陸澈靜靜地聽她說著,不時露出一個微笑,表示他沒睡著,在聽她說話。
範宜襄說起她叩謝隆恩的時候,常歡飛快地:“皇妃娘娘仔細身子啊!陛下說跪謝禮就免了!”
送禮是好事,皇帝可不想因為這個好事讓人受累。
範宜襄以為常歡是客氣,畢竟這位公公就是傳說中的人物,類似雍正爺身邊的蘇培盛一樣的存在,她可不敢懈怠。
可是常歡真是跺腳連呼:“哎喲喂,我的好娘娘,您可千萬要保重您的身子啊!”
範宜襄憋笑憋成內傷。
她也見過了不少太監了,這位常歡公公算是她見過的那些裡頭最娘的!
她一麵笑,一麵學給陸澈聽,陸澈聽了也是笑,等她說完,也笑夠了,才板著臉道:“不許笑話常公公。”
要是看到他奉旨去抄人家的時候,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那麼問題就來了,收了禮就等進宮去謝恩呀。
可是進宮不能見皇上,隻能見宮裡的娘娘,娘娘代替陛下問候一下你,可是陸澈的母親不在宮裡做娘娘。
皇帝發話了,那就皇後替朕好好關心一下小輩吧。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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