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澈是手忙腳亂,小東西被裹在繈褓裡,眼睛閉著,小鼻子小嘴,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心咚咚地跳著,問道:“夫人瞧過了嗎?”
方嬤嬤道:“夫人使大勁兒了,小公子剛生下來,夫人就睡過去了。”
陸澈點頭,掀了簾子進去。
裡頭範宜襄身上蓋著被子,頭上裹著毛巾,臉上神色安然,嘴角微微上翹,他知道這樣不好,還是忍不住,在她唇上輕輕親了一口。
襄兒真的辛苦了。
六斤一兩,可見她吃的那麼多全補孩子身上了。
乍然一下沒了肚子,她躺在那兒被子沒有隆起來,他總覺少了些什麼似的,偏頭看見方嬤嬤懷裡抱的繈褓。
心又放了下來。
真是,都平平安安的了,他還患得患失起來。
襄兒真是瘦,以前大著肚子沒看出來,現在這麼一看,真是讓人心疼。
他又在她臉上親了兩口,範宜襄覺得癢癢,睜開眼睛醒過來,伸手去摸肚子,“呀”一聲叫出來:“我的肚子呢?”
她做了個夢,夢見她很想上廁所,到處找衛生間,終於找到了,然後孩子不見了。
夢裡麵她就蹲在地上嗚嗚哭了,怎麼會上一個廁所就把孩子給弄丟了呢。
她真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陸澈握著她的手,讓方嬤嬤把還在放到她的床頭,把她的頭輕輕偏過來,她的腦袋對著小家夥的小腦袋。
母子兩大眼瞪小眼。
範宜襄看愣了,意識慢慢從夢裡抽離出來,她早就穿越了,她剛剛就在生孩子呢,寶寶已經平安生出來了。
她呆呆地看著那個小東西,一張皺巴巴的臉,睫毛好長好長,她拿手指頭輕輕戳了一下他嫩生生的小臉,小孩子睡得香,打著小呼嚕,還主動往她的方向蹭了蹭。
上一秒她臉上還掛著淚珠,這一刻又咧嘴笑了。
陸澈笑著搖頭:還真是長不大呢,都做了娘了,還是說哭就哭,說笑就笑。
第二天皇帝的賞賜就下來了,還特意給小公子賜了名,取暢達之意,就叫陸暢。
皇帝一般不輕易賜名,要麼就是等孩子多到攢一塊兒一起起名字。
可見安郡王聖寵優渥。
安郡王府一時熱鬨非凡,孩子洗三的時候府裡大辦了一場,範宜襄坐月子不出來,青芽就跟她說外頭熱鬨的場麵,說二皇子怎麼逗趣的,又說五皇子家的三公子鬨了什麼笑話。
範宜襄成天躺在被子裡,唯一的樂趣就是陪小陸暢玩,可是他實在太小,除了喝奶就是睡,和哭!
吃完奶就哭,小家夥勁頭足,哭起來聲音嘹亮。
好容易睡下了,範宜襄得了片刻清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可無不可地聽著青芽說外頭的事兒。
說著說著就睡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青芽已經沒再說話了,陸澈正坐在床頭看她。
小眯了一會兒,也沒多長時間,她奇怪道:“爺怎麼不在外頭陪客人。”
陸澈看她要坐起來,伸手托著她的胳膊和腰扶起來,往她身後放了個枕頭,才說:“範老將軍和範捷在外頭替我招呼,我來看看你。”
範宜襄覺得很驚奇,老爹和大哥竟然幫陸澈去招待他的親兄弟?
怎麼說也是兄弟之間的關係要親熱一下吧。
他們爺倆什麼時候和陸澈搞好關係了的?
陸澈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胸口,她整個人一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陸澈道:“痛嗎?脹不脹?”
“唔有點。”她後之後覺地說。
陸澈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隔壁的陸暢“哇”一聲哭了。
該喂奶了。
她是自己喂的,不要奶娘,主要就是母乳有益於增強孩子的抵抗力,在這個醫療非常落後的時代,隨便一場風寒就能要了孩子的命。
這是她的腦子唯一能想到的一個好辦法了。
陸澈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就是怕她辛苦。
懷的時候她胸口就總痛,小東西彆看那麼點兒,他看過襄兒喂奶,兒子很能吃,含在嘴裡吮得滋遛滋遛的。
他都舍不得這麼用力。
想著,他就覺得有些熱了,襄兒坐月子,屋子隻開了一扇小窗用作通風,這裡比外頭要暖和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為什麼每次他來的時候,陸暢就會餓得哭醒呢?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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