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那個少年郎再好,也是商戶,女兒大庭廣眾下被一個商戶男子抱著從馬上滾下來,隻怕背地裡少不了要受非議。
“你也彆太擔心了。”,太後冷哼一聲,十分霸道地說道:“安兒日後的夫婿必定要是人中龍鳳,品行也得一等一的好,因為這種事看輕安兒的人,也不堪匹配我的外孫女。”
秦氏也勸婆母:“太後娘娘說的是,妹妹是當今親封的郡主,又是咱們家裡唯一的姑娘,誰又敢多說什麼?”
秦氏聲音細細柔柔,話卻說到太後心坎裡了,太後連連點頭:“明哲媳婦說的沒錯,有我和你哥哥在,誰敢非議安兒?”
長公主心情十分複雜。既為女兒平安無事而高興。又因為女兒名聲受損而擔心。
元安即將及笄,眼看就要議親,卻出了這檔子事。
又想到母親和兒媳婦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若是因為這種事情看輕元安的,也不值得托付終身。
太後要留長公主和秦氏歇在泰康宮,長公主擔心女兒,自然是要留下的。
秦氏卻道:“婆母留在這陪著妹妹,孫媳卻該回去。公公和夫君還在京郊大營,要是回來看到家裡沒有人,隻怕要心急,等明日我再和夫君一起來接婆母和妹妹回家。”
秦氏既是太後的孫媳婦兒又是太後同族的侄女,太後一向喜歡這個嫻靜大方的外孫媳婦兒。
聽秦氏考慮的如此周到,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難為你這個孩子想的周到,便依了你吧。”
這晚,元安睡在西暖閣,長公主歇在東暖閣。
元安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沈國公和明哲明堂兩兄弟都到泰康宮了,元安都還沒有醒。
大家心疼她昨日受了驚嚇,見她睡得香甜便沒有叫醒她。
長公主醒後,便一直守在西暖閣。故而,元安一醒,便看到了母親喜極而泣的臉。
“好孩子,你終於醒了!”
元安穿戴好後,草草吃了些粥點,便央求著父親帶她去看望餘公子。
沈國公已經聽說了餘浪於千鈞一發之際救下元安的英勇事跡,也十分想見見這個少年郎,更何況他也覺得元安應該去好好謝謝自己的救命恩人。
沈國公帶著元安三兄妹到聚景園外院時,餘浪已經清醒了,掙紮著就要下地行禮。
沈明堂忙上前摁住餘浪:“餘兄快躺下!我們是來謝你大恩的,萬萬不可如此。”
餘浪也實在支撐不住,便靠在床上,麵無血色地拱手告罪道:“是我失禮了,還請沈國公莫怪。”
沈國公見餘浪豐神俊朗,是個難得的少年英才,再加上他救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由得生出幾分欣賞。
沈國公為人爽朗,遇到讓他欣賞的後輩便忍不住交談起來,元安不好打斷父親的話,隻能在一旁欲言又止。
元安看著餘浪強撐著精神陪父親說話,心慢慢揪了起來。
她忍不住小聲喚了聲:“父親。”
“沒想到你竟然是光州人氏,光州是個好地方啊!人傑地靈,關鍵是易守難攻,想到年我……”
元安:……
元安大聲喊道:“父親!”
“我帶了兩千人馬——嗯?”
沈國公正說到興頭上,突然被女兒打斷,這才注意到餘浪已經十分疲憊。
他十分不好意思:“看我,都忘了你還受著傷,說起來就沒完沒了,讓你受累了。”
餘浪勾了勾唇,溫和地笑道:“沈國公金玉良言,晚輩受益匪淺,何來受累一說?”
沈國公頓覺得通體舒泰,這是個好孩子!
長相好,人品也好!對兵法也頗有幾分見地,若是能招到麾下就好了。
沈國公正要問餘浪有沒有興趣參軍,元安再也忍不住了。
“父親,我還沒有向餘公子道謝呢!”
沈國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謝餘浪救了自己女兒的,不是來招兵的……
他忙讓元安上前來道謝,自己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餘浪,越看越覺得順眼,看這小子胳膊腿都結實,聽說騎射也好,是個上戰場的好料子。
元安終於和餘浪說上了話,她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到了嘴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囁嚅了半晌才紅著眼圈福了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