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界對元安的病情甚囂塵上時, 元安卻躲在自己的院子著急忙慌地繡著百壽服,這件百壽服本隻要在六月太後生辰前繡好就行, 可是三天後她就要啟程去淮陽郡, 隻能沒日沒夜趕工, 趕在啟程之前繡好。
好在這件百壽服本就差不多要做完了,隻剩下些收尾,三天時間雖然趕了些, 但是也來得及。
元安回來的當天, 曹寶珠就哭唧唧來了沈家, 她在曹家不知道內情, 以為元安真的病得很重, 元安在宮裡待了幾天,她就哭了幾天,一聽說元安從宮裡回到沈家, 立馬頂著腫的和核桃一樣的眼睛來看元安了。
她看到元安好好的坐在秋千架上繡衣服時,“哇”一聲就哭出聲來,撲上去抱著元安嚎啕大哭:“元安你沒事就好!我快要被嚇死了!”
元安忙把百壽服放在一邊, 摟著曹寶珠又哄又勸,好不容易才把曹寶珠嘩啦啦的眼淚止住了,小姐妹倆手牽手坐在秋千架上,元安把太後的計劃和曹寶珠都說了。
曹寶珠憤憤不平:“那虞國皇帝和虞國太子真不是東西!娶個小姑娘回去守活寡嗎?”
然後拉著元安的手抽噎道:“元安你可得躲遠遠的, 千萬不能嫁給一個老頭子!”
元安反握住曹寶珠的手笑道:“你放心吧, 有我外祖母和母親在, 誰敢讓我嫁給虞皇?”
曹寶珠點點頭, “也是,太後娘娘那麼疼你,肯定不會讓你遠嫁的。”
姐妹倆正咬著耳朵說悄悄話,侍女突然來報,奕王來尋曹寶珠了。
曹寶珠臉當時就黑了,抱著元安抽抽噎噎道:“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嗚嗚……”
曹寶珠哭唧唧抱怨道:“奕王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天天什麼也不乾,不是帶我去爬山就是去遊湖嗚嗚嗚……”
元安奇怪問道:“帶你出去玩還不好嗎?”
曹寶珠抬起頭,眼睛因為憤怒和委屈越發明亮,“爬山不讓坐車騎馬,非要用兩條腿爬上去!我腿都快跑斷了!遊湖就遊湖,人家都是乘畫舫,他非要折騰個獨木舟出來,還非要自己劃船,你不知道,船還沒劃出去一丈遠就翻了嗚嗚嗚……”
元安一時無語,看來二表哥真的吃錯藥了……
奕王親自來尋曹寶珠,曹寶珠再不情願,也隻能哭喪著臉被奕王帶走了。
奕王見曹寶珠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道自己未來媳婦果然是個心善的,小表妹隻是裝病都把她擔心成這樣,便輕聲安慰未來媳婦:“小表妹好得很,你且放寬心,我帶你去灩碧湖泛舟釣魚吧,咱們多釣幾條,給小表妹也送兩條怎麼樣?”
曹寶珠含著眼淚看著奕王,“還是殿下劃船嗎?”
奕王愣了一下,上次帶寶珠遊湖時翻了船,本以為肯定嚇著她了,沒想到寶珠還是這麼信任自己,想要他親自劃船。
奕王心中頓生豪情萬丈,雖然本來沒打算自己劃船,但是他還是拍著胸脯對曹寶珠道:“放心!我這次已經知道怎麼劃槳才能劃得穩了,絕對不會翻船!”
曹寶珠十分驚恐地看著奕王,眼中淚水越發泛濫,元安嗚嗚嗚嗚……快救我嗚嗚嗚……
元安拿起百壽服還沒繡上兩針,又有人來報,鄭慕來探望她。
元安愣了一下,鄭二哥來了?
元安知道薛憐兒已經找到姑母,她隻當是自己多疑了,那薛憐兒沒說什麼就跟著姑母走了,不像是另有所圖的樣子。
麵對差點成為自己未婚夫婿的鄭慕,她總覺得有些尷尬。
元安和鄭慕是在花園裡見的麵,鄭慕見元安臉色尚好,臉色才鬆快了一些,他囁嚅半天說了一句:“你無礙就好。”
元安微笑道:“本也沒有外麵說的那麼嚴重,慢慢養著就行了。”
鄭慕神情忐忑,局促地撓了撓後腦勺,“我本來還在擔心你會被虞國太子相中……沒想到你竟然病了,病了也好——不!不是!我是說病了不用嫁給虞皇!”
鄭慕懊惱地嘖了一聲,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元安噗嗤一聲,掩嘴忍不住笑出了聲,鄭慕見元安笑了也跟著傻笑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元安,眼中帶著希冀,問道:“薛姑娘我已經讓她姑母帶走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這一輩子絕不納二色!”
元安沉默了,然後看著鄭慕認真道:“鄭二哥不該和我保證,等日後你有了心儀的姑娘,對那位姑娘保證,她一定會很開心。”
鄭慕不假思索道:“我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元安問道:“你會開心嗎?”
元安在一陣長久的沉默後微笑道:“我相信日後鄭二哥的夫人一定會很開心,等鄭二哥成親時,我一定會送一份大禮給你和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