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早膳,元安便說要出去走走,看看花園裡的風景。
一聽要去花園裡,春桃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手舞足蹈對元安道:“花園裡有好些奇禽異獸,連白色的孔雀都有!還有好幾頭鹿,我燉桃膠用的鹿乳就是早上現擠的,加上些磨碎的杏仁,一點腥氣都沒有,聽說鹿乳和桃膠都是養顏的珍品,以後我天天給您燉一盅!”
小茴一說起吃得來就滔滔不絕,什麼白孔雀藍孔雀都丟到了腦後,滿腦子都在想鹿乳能做出什麼吃食。
元安忙打斷了春桃的話,再說下去,她又得重新吃一頓早膳了。
元安借口要歸置行禮,將伶俐些的小茴墨蘭等人都打發去整理行禮,隻帶了憨厚老實的春桃去花園裡。
春桃急著要帶元安去看花園最西邊的百獸園,元安卻隻漫無目的東看看西逛逛,春桃急得抓耳撓腮,她還想再去看看白色的孔雀,郡主平日裡最喜歡看新鮮玩意兒了,怎麼今天一點不急?一直在花園裡亂轉,這都轉了大半個花園了。
元安轉了許久,終於湖心的涼亭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心裡一陣雀躍,然後故作鎮定地對春桃道:“逛了這麼久我有些累了,咱們去湖心亭賞荷吧。”
春桃也覺得腳酸的很,忙不迭地扶著元安往湖心亭走去,她也看到餘浪了,但是湖心亭四通八達,又有餘浪的小廝和她在,春桃便也沒有覺得不妥。
餘浪遠遠看見元安婷婷嫋嫋走來,起身相迎,眼中全是驚歎,等元安走近了,眼中隻剩下溫潤的笑意。
兩人互相見過禮後,坐在石凳上,元安攏了攏耳旁的碎發,微微咳嗽了一聲,對春桃道:“我有些餓了,你去拿些點心過來吧。”
春桃不解地看著元安,不是才吃過早膳嗎?郡主這麼快又餓了?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主子說餓了,春桃也隻能去廚房取些點心來,她看了一眼餘浪和鄧九,想著餘公子是個謙謙有禮的君子,又和國公爺、二爺都相熟,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便放心地去廚房了。
元安等春桃走遠了,從衣袖裡掏出荷包,推到餘浪麵前,“我昨日新得了一顆種子,隻是不認得,也不知道是花種還是果種,餘公子走南闖北做生意,想來一定見多識廣,可否幫我看看?”
餘浪也不打開荷包,隻目光繾綣看著石桌上的荷包,微笑道:“我聽說舜國有一種花,當地百姓叫它無名花,當地男子若有心儀之人,便贈送此花的花種給心上人,女子若是與男子兩情相悅,便會收下花種,悉心培育,花開之時,男子便會上門求親。”
元安臉上烘烘做燒,她緊緊揪著衣角,心砰砰跳不停,好像一張口就要跳出胸膛了。
餘浪看著元安,眼中溫柔幾乎能滴出水,他低沉的笑聲在元安耳邊響起,“這粒花種可是郡主心上人所贈?”
元安眉頭一擰,沉著俏臉,一把將荷包抓在手裡,氣急敗壞道:“什麼心上人?!分明是登徒子!”
“謔”地起身就往亭子外急步走去,因為走得太快,還踩了下裙擺,踉蹌兩下險些摔了。
餘浪剛伸出手要去扶,元安已經拎著裙擺氣呼呼地跑遠了。
元安轉過身後,嘴角的笑容怎麼都壓不住,她摸著滾燙的臉頰,狠狠啐了餘浪一口,什麼無名花?誰和他兩情相悅?我回去就扔了!
春桃端著糕點茶水,見元安通紅著臉,急急忙忙從湖心亭跑出來,險些和她迎麵撞上。
春桃匆忙將茶盤放在石桌上,匆匆對餘浪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去追元安:“郡主!您這是怎麼了?!點心不吃了嗎?等等我呀!”
餘浪麵色微沉,看著元安頭也不回地跑遠了,話本裡不是說要送給心上人最難得的信物嗎?他自從得了這粒花便日日帶在身上,就等著哪天能親手送到她手上,這反應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鄧九忍不住偷笑出聲,餘浪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鄧九忙收斂了笑容,麵無表情道:“小的看郡主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害羞了。”
餘浪半信半疑,元安的反應是害羞?
“餘公子。”春桃突然折返回來,對餘浪行禮後,笑道:“我們郡主請問您,那花種該如何培育?用什麼土最好?每日澆幾次水?喜陰還是喜陽?喜乾還是喜濕?”
春桃其實一頭霧水,什麼花種?她日日跟在郡主身邊怎麼不知道?
餘浪眼睛微亮,看向停在不遠處,扶著頭上步搖,好像在賞風景的元安,元安好像真的認真在賞景,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湖心亭的方向。
餘浪會心一笑,原來真的是害羞。
春桃回來後,元安迫不及待地問道:“可問清楚了?”
春桃回道:“都問了,餘公子說稍後他寫個單子給郡主,讓郡主不用急。”然後又撓撓頭,好奇道:“郡主,您要種花嗎?種什麼花?”
元安臉一沉,敲了下春桃的額頭,“問這麼多乾嘛?不是要去看孔雀嗎?還不帶路?”
春桃立馬把花種拋到了九霄雲外,顛顛地帶元安去百獸園,一邊走還一邊說,百獸園裡那些稀奇古怪的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