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帕子突然被搶走,小茴這才回神,她急忙伸手去搶,一看拿著帕子的是元安,伸到一半的手頓時僵住了。
元安展開帕子一瞧,頓時笑了。
“‘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喲,這帕子上的繡花瞧著像是出自你的手,就是這上頭的字也忒醜了些!”元安看著麵色通紅的小茴打趣道:“這是誰寫給你的?也不多練練,這字瞧著像是雞爪子踩過一樣。”
小茴嗔了元安一眼,伸手搶回帕子,丟下一句:“婢子覺得這字好!”然後扭頭跑了。
元安在後麵笑得前仰後俯,高聲喊道:“你怎麼走了?你還沒說是誰寫的呢?”
小茴聞言跑得更快了。
元安見小茴跑得不見了蹤影,才回過頭對絲竹道:“這你可彆學你小茴姐姐。”
絲竹忙正色道:“婢子絕不會有心上人!”
元安敲了下絲竹的腦袋沒好氣道:“年少而慕艾,隻有廟裡的比丘尼才會沒有心上人!我是說,若是你以後有了心上人,可彆學你小茴姐姐這樣扭捏,要直接告訴我,我才能幫你們打聽打聽對方人品如何。”
絲竹才十四歲,於感情上尚且懵懂,聽了元安的話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目前的目標就是跟著小茴姐姐和春桃姐姐好好學著怎麼伺候娘娘,她以後可是要成為娘娘最信任的掌事大宮女!
“你要打聽誰的人品?”
莊煜一臉不滿地繞過屏風,胳膊一伸摟過元安,輕輕掐了下元安的腰,語氣微微發酸:“你隻要知道你夫君人品好就行了,彆瞎打聽彆人。”
絲竹朝莊煜微微福身,垂首恭敬地遞上牙粉和牙擦,全程沒有看莊煜一眼,眼裡隻有元安一人,元安放下牙擦她立刻送上調了玉蘭香的漱口水,等元安漱完口她又拿著帕子擦拭元安嘴角的水漬,而對於莊煜她就敷衍多了,給莊煜遞上漱口水目光還落在元安身上,時刻注意著元安的動作。
莊煜莫名其妙地看著將牙擦牙粉和漱口水拿下去的絲竹,他自從當上皇帝後還沒有被人這麼怠慢過,忍不住對元安道:“我怎麼瞧著你這丫鬟眼裡像是看不見我一樣?”
元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的丫鬟眼裡有我就行了,眼裡為什麼要有你?”元安瞪著莊煜:“難不成你有什麼彆的想法?”
莊煜連忙搖頭,幅度之大,恨不得把頭搖下來一樣,他看著昂頭挺胸,極力展現自己威風的元安,像是宣誓主權的小野貓一樣凶悍,他忍不住親昵地抵著元安的額頭,笑嗬嗬道:“家有悍妻,可不敢有彆的想法。”
元安瞪著近在遲尺的莊煜,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夫妻倆黏黏糊糊攜手坐在軟榻上擠成一團,等著上膳。
元安仰麵躺在軟榻上,枕著莊煜的大腿,突然想到什麼,一骨碌爬了起來。
“小茴有心上人了!”
“哦。”莊煜淡淡應了一聲,翻了一頁手裡的書。
元安搶過書,不滿地瞪著莊煜。
莊煜無奈:“小茴比你還大幾歲吧,眼瞅著都快二十了,有心上人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小茴不告訴我她的心上人是誰。”元安十分操心:“我倒是瞧見那人的抄給小茴的情詩,有些……”元安斟酌了下,想了個委婉些的詞:“有些過於外露了,最重要的那手字簡直沒眼看。”
“太醜了!”元安又強調了一遍那人的字醜。
莊煜輕輕咳嗽一聲:“我覺得那句詩挺好的,字雖然醜了些,心意到了就行。”
元安點點頭,也覺得是這個道理,點了兩下頭,猛地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那句詩挺好?”
莊煜拿過元安手裡的書抖了抖,不緊不慢道:“因為是為夫我教他寫的這句詩。”
元安眼睛一亮,忙追問:“你知道小茴的心上人是誰?是你身邊的侍衛?”
莊煜身邊的侍衛可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不算辱沒小茴了。
“為夫自然知道。”莊煜淡淡道:“就是鄧九。”
屋裡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