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今天沒來,聽說是賈蘭受涼了。鳳姐兒是忙人,侍候完早膳便腳下生風的走了。
邢夫人跟楠笙一樣,都是隱形人。進來這半天,她沒說話,也沒人跟她說話。看得楠笙的尷尬症都犯了。
這位正經的榮國府女主人在自己家裡比她還尷尬,嘖~
少時,下帖子請來的太醫來了,賈母去了內室,楠笙也跟著去了內室。
賈母上了年紀到是沒用屏風擋著,那太醫直接給診了一回脈,開了些健胃消食,益氣健脾的方子給賈母。
楠笙則靠坐在床榻上,用帳幔擋著身形,摘了手腕上的鐲子,又在腕子上搭了塊帕子這才由太醫看診。
這位太醫也是榮國府家常請的,之前也給楠笙診過脈。此時手一搭上,那脈相便從指間轉進心頭。半晌收手回身,給楠笙開太平方的速度都比賈母快了些許。
千篇一律,不外乎那些套話。太醫起了個開頭,剩下的話,但凡機靈點的丫頭都能背下來。不過有了太醫給的診斷,楠笙的裝病也更加的順理成章了。
至於太醫給開的那些藥,楠笙房裡倒是一如既往的煎。不過煎出來的藥一般都被楠笙倒在一個乾淨的大瓷罐子裡。
罐子外麵貼上藥方後收進空間裡保存。
人分三六九等,藥材自然也分三六九等。她現在所用的藥材就算不是品相最好的,但也絕對比普通人家用的藥材好。之所以不丟掉,就是因為楠笙擔心人生際遇起落,說不定這些藥哪年哪月就真的用上了呢。
......
楠笙要做實驗,又想不動聲色不引人注意的半夜出府,那就得將可用資源轉起來。
她對著石玖家的吩咐了一番,然後轉天石玖家的便又進府呆
到掌燈了才離開。
當然,來的是石玖家的,走的卻是楠笙。
楠笙披上石玖家的披風,出了角門便上了石玖趕的馬車。主仆二人一路去了花街,在花街外等了許久才看見一個落單的尋芳客。
醉得跌跌撞撞,雙眼迷離。楠笙見此,示意石玖等在原處,她自己才舉著一盞燈籠從馬車裡下來。一直跟著那人走到一處狹窄小巷,這才一步一步走進他。
楠笙想,拿著風月寶鑒找酒鬼做實驗,也
算是腦子進水的一種終極表現了吧。
心下有些似笑非笑,略微有些辛辣苦澀的情緒在發酵。不過楠笙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轉眼間便在那酒鬼酒瘋酒氣的不配合下拿到了風月寶鑒的第一手資料。
這酒鬼看著鏡子裡的人傻笑,喚裡麵的人綺紅,又說媽媽狗眼看人低,二兩銀子不能過夜的話。
看著酒鬼笑得越來惡心,楠笙憋住氣靠近酒鬼看被酒鬼握在手裡的鏡麵。
天太黑,隻有一盞燈籠照明,不是很清晰的銅鏡鏡麵裡隻隱隱約約的看到酒鬼的臉,再無其他。
看著那酒鬼整個人都像書裡形容賈瑞被攝了神魂穿入鏡子與鏡中人‘把酒向天歌’了,耳邊聽著酒鬼加粗的喘氣聲,楠笙一臉被什麼惡心到的樣子,瞬間從酒鬼手裡抽出銅鏡,又留下五兩銀子轉身朝著巷子口跑了。
娘誒,惡心死人了。
實驗不可能隻找一個人,所以楠笙又再次回到花街,反反複複找了幾個同樣醉得不輕的家夥同賞了一回風月寶鑒。
雖然她全程沒有看到鏡中的美人,但是花街上的美人她卻知道了不少。
紅花樓的綺紅,翠香樓的翠羽,芳蹤境的月娘,瀲灩閣的桃夭,還有什麼小雪,米兒,小玉,霞姐兒,九兒......
對了,對了,今晚除了打開了風月寶鑒的正確用法,還叫楠笙發現了件要命的事。
京城最出名的花街上,還有一家叫‘怡紅院’的清樓楚館......
寶玉呀寶玉,瞧把你熊的。
自己在家開那啥了哈~
忙了一夜,養尊處優多年的楠笙累得渾身胳膊腿都疼得不要不要的。最後看了一眼眼瞧著就快亮的天,楠笙便直接坐上馬車回了寧榮街,等待和留在府裡的石玖家的來一場李代桃僵。
進來的很順利,順利到都讓楠笙擔心她和黛玉的安全。大戶人家的門禁要都是這麼鬆,也就怪不得深閨小姐動不動就夜會情郎了。
楠笙裝病,時常早睡或是晚起,或是需要比常人多一倍的休息時間,這在榮國府都不是什麼秘密。
而且為了叫人不打擾到自己休息或者說當初和黛玉住在碧紗櫥時為了給寶玉立規矩,所以府裡人都知道打擾到楠笙休息那是會讓楠笙犯比起床氣還要重的某種舊疾的。
比如說喘不上氣來呀,渾身抽搐打擺子呀。
總之就是當初進府時給寶玉養的規矩,都成了榮國府的人會下意識注意的事。
也正是這般
,昨夜楠笙提前熄燈睡覺還真沒人發現她跑出去撒野了。
換了衣服,又神情蔫蔫的吃了早膳,楠笙派人跟黛玉說一聲,便歪在炕上睡了大半日。
泥妹呀,熬夜真傷身。
轉天,在楠笙還沒想好怎麼將風月寶鑒送出去時,揚州那邊的家信便到了。
信是直接到的榮國府,而不是由林家這邊悄悄送到楠笙姐妹手中的那種。然後賈母便拆了信,再然後楠笙和黛玉便被賈母叫過去了。
楠笙一聽說林家來人,便知道是林如海派人接她們回南了。黛玉不知其由,麵上一副懵懵的樣子。
上前一步牽起黛玉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回南’等字樣。黛玉眼前一亮,猛的轉頭看楠笙。
‘表情收一收。’
對哦,讓外祖母看到了還以為她多不想留在這裡呢。
一時進了上房,賈母便抱住黛玉一臉的擔憂和不舍,然後才在黛玉迷茫的小眼神下將林如海寫的病重家書拿了出來。
看完那封家書,黛玉本能的轉頭看楠笙。楠笙朝她眨眨眼,下一刻眼淚就流了下來。黛玉像是明白了什麼,也拿著帕子低頭哭。
“老太太,舅舅病了,我和玉兒自是要家去侍疾。此事宜早不宜辭,還請老太太容我們姐妹儘量起程。”頓了頓,楠笙又說道,“前兒給寶姑娘看病的那位郎中,醫術了得,我想請那位郎中隨我們回南為舅舅診治一番。隻我人小力薄,不足以立信他人。還請老太太幫忙斡旋一二。若能成行,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請那位張士友跟著她們一道回南給林如海看病是楠笙一早就算計在內的。隻那位張士友現在被薛家重金留在京城,怕是他自己想去南邊,薛家那邊也不會首肯。
自己是什麼牌麵上的人,楠笙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就算會畫幾筆畫,充其量不過是個奇貨可居的畫匠罷了。所以想要讓張士友南行,就必須請出個重量級的人物出麵遊說。而這個人,除了賈母,楠笙也想不到旁人了。
“舅母雖然去了,但林家卻隻有賈家這一門近親。舅舅在,林家就在。聯絡有親,一榮俱榮。”頓了頓,楠笙才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輕輕的念了一句,“楠笙不求自己的舅舅高官厚,一如王子騰大人平步青雲。隻求他平平安安,延壽百年。”
覆巢之下無完卵,林如海倒了,黛玉和她好不了。但賈家也會失去一位握有實權的朝廷命官。那可是正兒八經科舉出仕的天子門生,純純的好女婿呀。
王子騰官運亨通,王家的女人在這榮國府裡也跟著水漲船高。林如海活著,榮國府的外戚就不會讓王子騰一家獨大,若是林如海沒了...光從這個角度看問題,楠笙也不認為賈母會希望看到林如海早早咽氣。
林家是有家底,但和看得見的那些家財比不起來,楠笙更相信此時的賈母和王家女人的立場應該是對立的。
同楠笙想的一樣,做為榮國府金子塔尖上的女人,雖然她更樂衷於享樂,但做為婆婆的本能卻一直鞭策著她。
她不是一個沒有大局觀的人,在有條件折騰的時候,她也不會是個束手就擒的人。當然了,如果發現折騰也沒用的時候,這位就會專心享樂了。
美其名曰: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老天拔地的,活一天算一天。
對於楠笙的請求,賈母沒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和薛寶釵這個純粹的外人比起來,自然是她大方又貼心的女婿更重要。於是賈母當即叫鴛鴦親自去請了薛姨媽過來,然後也不叫黛玉和楠笙留在這裡,隻打發她們姐妹收拾東西準備回南。
寶釵的病再轉好,而且她那病現在看一時半會兒也不致命。但林如海能千裡迢迢的派人來接女兒回去,可見這病定是極重的。.
此時向薛家求醫,不管那張士友能不能治得了林如海的病,如果薛家不鬆口,林如海有個萬一那都是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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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晞是個重度近視到離開眼鏡就能完美演繹霧裡看花的妹紙。
一朝穿越紅樓,雖然擁有了夢寐以求的點石成金技能,但近視的毛病也跟著來了。認錯東西或是認錯人的事那是層出不窮。
這還不是最讓左睎絕望的,因為左睎發現她竟然就是那個薛寶釵。
穿越一回就先迎來
了親哥的‘高逼格搶親’。看著眼淚汪汪的‘真可憐’...左睎真有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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