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這個辦公室批卷,那些弟子出去後便都非常有默契的不提自己是被楠笙指導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楠笙和她那位匆匆定下來的未婚夫有了見麵的機會。
楠笙的未婚夫姓劉,名泰,直隸人士。年紀比楠笙大幾歲,少年多才,談吐不凡。
這位未婚夫雖然也是林如海精挑細選出來,但少年慕艾,是大多數人不可避免的事。他雖然欣賞楠笙在繪畫上麵的天賦,但對楠笙隻是中人之姿的容貌卻欣賞不起來。
讀書人眼底的失望,楠笙看得清楚。心裡多少有些失落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消極。
好在她還堅持著初心,一心想要回現代。
這些事楠笙都沒叫病重的林如海知曉,一來是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沒必要再叫這個小老頭走的不安心了。二來,也不是立時就發嫁,她根本沒必要現在就將這人打回原形。
最重要的是有這麼個未婚夫在,回頭林如海的喪事上他也能搭把手。
現成的勞動力乾嘛不用。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越是臨近九月,楠笙就越是緊張。等時間終於到了九月,楠笙則變得更加草木皆兵,有點風吹草動整個人就像隻炸毛的貓渾身警惕。
當時間緩緩滑過九月,慢慢進入十一月的時候,就在楠笙鬆了一口氣,覺得蝴蝶效應終於實質化時,林如海突然倒下去了。
或者說,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強忍著堅持著,此時是真的堅持不住了。
彌留之際,他將他所有的學生都叫到床前,指著黛玉和楠笙眼露懇求卻一字未言。等學生們都紛紛保證對黛玉和楠笙儘力照顧後,又將視線對上賈璉和楠笙的那位未婚夫,用著暗啞的聲音,費力的說了一句‘拜托’。最後才轉頭看向靠在一起跪在床前的楠笙和黛玉,“要好好的,你們姐妹一定要好好的”
這一天,仿佛山河崩塌一般,能給她們庇護的長者合上了那雙不舍又放心不下的雙眼。乾瘦蒼白的雙手無力的垂下去時,黛玉和楠笙都沒忍住的嚎啕出聲。
一聲聲的爹爹,一聲聲的舅舅,還有那些被林如海儘心教導了小一年的學生們也都低泣的喚著先生
林如海病了許久,這一天的到來並不突然。不說林家都已經做好了‘衝喜’的準備,就是薛蟠那邊千行裡迢迢的讓人送了上等棺材。賈璉帶著劉泰忙外,楠笙和黛玉忙裡。
有當初賈敏過逝時的經驗,林如海的喪禮還算有例可循。再加之楠笙對鳳姐兒協理寧國府秦可卿喪禮的事還有印象,到也不算手忙腳亂。
而且最讓楠笙覺得得力的還是林如海生前的那些安排。
他收了三個成家的弟子,那三個弟子可以幫忙招呼來賓,幫著賈璉和劉泰做些他們分身無術的事。
這三人的妻子以及林如海收的那幾個女弟子不但能陪著黛玉和楠笙一起追憶林如海,還能人多勢眾的幫襯喪禮和部分家務。
林如海為官多年,也逃不脫一個人手茶涼。但他弄了個寫實畫派,卻在江南文人中享譽極高。有這些人悼念,林如海的葬禮不但不冷清還被直接抬高了一個層次。
再有,林如海病逝的消息傳進了京城時,新帝早就走了登基的各項儀式不說,也已經開始大封後宮了。
有太上皇壓在頭上,越岩這個新皇著實閒的淡疼,於是多了不少時間出宮溜達。從薛蟠那裡聽說林如海沒了的消息,再看一臉小暄肉的薛蟠一臉同情,越岩什麼都沒說,不過轉天太上皇和新皇便都派人去了江南,為林如海臨近尾聲的喪禮添了些光彩的死後哀榮。
原著中,黛玉年幼無依,大事小情全靠賈璉一個張落。是好是歹無人知曉,也無人上心。
可如今,不說黛玉身邊有楠笙這個表姐,就是那些看她們姐妹年幼,又悲傷不已的師兄弟,師嫂,師妹們都能在力所能及時幫黛玉二人不少忙,也叫她們不受太明顯的委屈。
古來喪禮以七數為尺,頭七,三七,七七
等林如海的喪禮徹底結束時,已經是來年春日了。
宮妃省親的旨意已經下來了,賈璉也著實坐不住了。京城那邊也來了兩三回信問他們歸期。
楠笙見百日熱孝已過,又將寫實畫派的所有學生們都請到家中做了惜彆,這才和黛玉一道打點行囊跟著賈璉進京。
此番進京因時間錯開了,到是錯開了某些命中注定的相遇。不得不說,能不見賈雨村那憋孫,絕對是最好的行程。
林如海去逝的時間很巧,那天正是賈政的生辰,元春封妃旨章下來的日子。船行數日後,又洽好趕在寶玉生辰那日進了京城。
這也是巧的不能再巧的事了。
這一次大批的林家財物在碼頭卸船,又有林家下人‘嘴碎’的說著他們的身份和這些東西的出處,一時到叫京城中人看了不少熱鬨。
林家跟來的下人不少,不過跟著黛玉進府的還是那是早前的原班人馬,其他人都去了林家在京城的宅子安置。至於之後如何安排,來日再提也不晚。
劉泰還要在江南的書院求學,自是沒跟著一道回京。不過有賈璉一路相護,不說路上太平安生,便是再次進住榮國府,這一次走的也是榮國府的側門了。
也是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