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新院子也是個小二進的院子,薛姨媽帶著寶釵住一進,薛蟠自己住一進。此時薛姨媽正在她屋中聽相聲,楠笙來了自然要先去拜見薛姨媽。
哪怕她這會兒已經明白請自己過來的人不是薛姨媽,而是薛蟠了。
薛姨媽並不知道自家兒子那些小心思和打著她的旗號約妹子,見楠笙來了,先是詫異了一回楠笙怎麼沒跟著姑娘們學規矩,然後又體貼的想到楠笙於元春來說太外人的身份,便也沒問太多。熱情的拉楠笙坐在自己身邊,笑道:“灶上包了酸菜肉丁包子,姨媽記得你愛吃,一會兒晌午多吃兩個才是。”
這誤打誤撞的概率還挺高。
若不是楠笙剛剛見到等在院子裡的薛蟠了,還真要以為薛姨媽叫她來吃包子呢。
╮(╯▽╰)╭
薛家的小日子過得叫楠笙羨慕極了。
吃著南瓜子,時不時的再由丫頭侍候著吃塊果子,一邊與薛姨媽聊聊家常,一邊聽著屋中藝人說相聲逗趣解悶。
薛家找的這倆個藝人是一對父子,在天橋那等藝人雜堆的地方都能叫得出名號來的那種腕。所以不包吃住一個月要十兩銀子。若是包吃住,一年隻要一百兩銀子。於是薛憨憨便給薛家辦了個包年的業務。
薛家本來就有自己的廚房,又要養著一幫侍候的下人。多他們父子不過是一間房子,兩雙筷子的事罷了。
此時薛蟠看著麵前的爺倆不但將薛姨媽逗笑了,還將楠笙也逗得眉眼彎彎,心裡不由覺得這錢花的值。
忒值了。
以前一個人去茶樓聽書,還沒覺得怎麼樣。如今將人請回家,親近的人,喜歡的人一起聽,茶香冉冉,竟讓薛蟠心中起了幾分戀家的情懷。
小心翼翼的將一盤廚房剛送來的糯米桂花糖糕往楠笙跟前推了推,薛蟠一邊裝做不以為意的轉頭聽人說相聲,一邊還用眼角餘光瞄著楠笙有沒有吃點心。
偶然聽人說她愛吃這個,於是薛家的點心單子裡便多了這一樣。無論她來不來,灶上都會準備一碟子。
楠笙掃了一眼點心盤,用手指拿起一塊點心,另一隻手托帕子放在點心下麵,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心思倒是從逗趣藝人身上轉到了薛蟠那裡。
他找自己來總不會就這樣吧?
自然不是。
少時,三人圍桌用了午膳,薛姨媽按著習慣去午睡。薛蟠這才將他叫楠笙來的目的說了。
薛蟠說話並不委婉,除了隱瞞了越岩這個朋友的身份外,將從越岩那裡知道的消息幾乎都吐了出來。末了,薛蟠還問楠笙他說的可是事實。
絕對的事實,並且詳細到讓楠笙這個當事人都肝顫的地步了。
“薛大爺的朋友,不知是何處得來的消息?”竟這般詳實。
或者說,薛蟠這個所謂的朋友又是因為什麼關注自己的。
想到越岩的身份,薛蟠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都是自家人,楠姑娘不妨叫我蟠哥哥吧。”
“蟠哥哥?”楠笙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叫蟠哥兒還差不多。”
楠笙一說完,便知失言,有些後悔的將眉毛皺了起來。
蟠哥兒這種稱呼,除了親近侍候的人便是家人長輩才會喚的。她一個外姓女子這麼稱呼薛蟠,略顯輕浮了些。
聽楠笙這麼說,薛蟠才反應過來楠笙年紀比自己大的事實。這下子薛蟠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腳尖在地毯上磨了磨,窘迫極了。“你長的太小了,我都忘記你比我大了。”
楠笙:哪裡小了?
斜眼上下瞄了一回薛蟠,楠笙不太想在這個話題上與薛蟠糾纏。重新提起之前的話題,問薛蟠的朋友如何知道這些事,又問薛蟠今兒找她來,究竟有什麼意思。
“我朋友沒旁的意思,他也是好心。知道,知道咱們認識......”何止是知道他們認識呀,之前越岩一個沒崩住直接拆穿了薛蟠的‘我有一個朋友’的托詞,叫薛蟠羞臊夠嗆。
薛蟠以前覺得他知道的知識,會用的成語都是聽書聽來的。他既不能給楠笙誥命官太太的尊貴,也不懂那些詞工,詩呀畫的玩意。所以越岩打趣他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想過要跟楠笙有什麼結果。
雖然如今也沒敢多想,但到底存了些妄想。
你看讀書人也不咋地,不如,不如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