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是?”
看過了寶玉,楠笙狀似無意的走到寶玉的書案前,然後趁人不備直接將她前日讓人采買的那種寶玉喜愛的各種書籍替換了寶玉書案前的四書五經。
寶玉心知那種書隻能背著人看,不可示於人前,所以楠笙在明知道寶玉不會將書大搖大擺的擺在外麵時,也沒費功夫去找寶玉的藏書之處,直接替他另行采購了一份。
信手拿起一書,一副無可無不可的翻了起來。然後做作的驚呼聲便傳了出來。
眾人聽到楠笙詫異,遲疑的驚呼聲不由紛紛看過來。黛玉更是下意識的朝楠笙這邊走來。
“彆看,這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看的東西。”見黛玉伸拿自己手裡攥著的書,楠笙連忙故作正經的拍了拍黛玉伸過來的小手,一臉嚴肅認真。
你給我看的雜書還少了?抽了抽眼角,黛玉努力的配合上戲的楠笙:“嗯?好姐姐,你快告訴我,你拿的到底是什麼書嘛。”
“反正不是什麼正經書,你不許打聽,也不許看。”演了一句雙簧,楠笙一臉糾結的看看手上的書 ,然後再看一眼書案前的其他‘正經書’,最後將視線對上不遠處的賈母和王夫人身上。
楠笙剛剛的驚呼和雙簧本就是為了吸引這二人的注意力,如今小戲唱完了,自然要請重要主角粉墨登場了。
侍候寶玉的丫頭,幾乎沒有識字的。見楠笙這副樣子,也都跟黛玉一樣好奇起來。不提她們,就連三春和李紈鳳姐兒都不由看向楠笙。
“楠丫頭,將你手裡的書拿過來。”
賈母身份輩分在那裡擺著呢,這話一出來,楠笙便拿著書恭敬的走到賈母麵前,乖順的將手中的書雙手呈上。
好好的端午都沒讓人過得舒心,這事本姑娘可一直記著呢。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知道有多疼。既然你們覺得寶玉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可以原諒。那麼今天的‘雜書’相信你們也不會為難一個孩子的,是吧?
賈母接過書,光看個書名便知道是哪方麵的玩意。等將書打開後,正好看一上麵一段露骨的描寫。
那露骨,生動的描寫,哪怕是賈母這把年紀,經過男女之事的老太太看了都會臊的慌,可見這書的威力了。
賈母一目十行的掃過那段生動的描寫後,臉上的黑色跟賈政那會兒也有的一拚。
王夫人自然也注意著賈母的麵部表情,以便時刻做出更好更有力的選擇。
不過今兒這事倒不用王夫人如何做決擇,以她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心思,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然不是什麼好書,否則楠笙也不敢這樣。
哪怕看一眼王夫人的麵部表情便知道她已經猜出答案了,賈母仍是將她看過的書遞給王夫人。
王家教女,一直是以女子無才便是德來教的。
家常的字都認識,太難一些的那就是在為難她們了。
再一個,大多數時候,對於文字上的東西,她們是能看但卻不會寫。所以此時王夫人接過書,還真認識上麵的字。
好嘛,原來她以為寒窗苦讀,讀的就是這個呀。
她心心念念的出息,就是這麼出息的?
做了幾個深呼吸,王夫人才壓下不比那會兒賈政少的怒氣。看一眼還在昏睡的寶玉,便轉頭去看賈母。
這事咋整吧?
咋整?
嗬,不能收拾賈政,舍不得收拾寶玉,難道還不能收拾這些書?
她家寶玉還是個孩子呢,一定是有人帶壞了她的心肝肉。
於是趁著寶玉還在昏睡,賈母和王夫人將楠笙等姑娘都打發走了,然後雷厲風行的做了一回□□家長。
寶玉房裡丫頭那麼多,有幾分姿色的更不在少數。其中又要數晴雯長的最好,人也帶著股子風流嫵媚。
所以賈母叫來‘相看’的老媽媽第一個就看了晴雯。
眉峰未散,完壁。
晴雯打頭陣,襲人殿後,整個院子裡叫上名字的丫頭竟然隻有襲人破了身子。於是賈母看著渾身抖成篩子的襲人,笑得一臉血腥。
早就看出來你不是個好的。
賈母和王夫人早在上次寶玉被綁架那事就遷怒上了襲人,對襲人一改早前印象。如今長的最好的晴雯都沒作妖,竟然是長的最安全的襲人和寶玉有了那事。
一想到這裡,賈母和王夫人便覺得襲人當真不能留了。
二人一直以為是那件事之後襲人為了留在房裡,故意引著寶玉做出這種事來。卻不想這二人早幾年就有了苟且之事,於是趁著寶玉不能為襲人求情的時候,直接讓人堵住了襲人的嘴,將襲人提腳發賣了。
楠笙一直盯著這事,她自然知道她那麼做之後襲人會首當其衝的被推出來。於是在賈母和王夫人將襲人發賣的時候,直接派人將其買了下來。先行安置一番,之後誘之以利的叫襲人當街去攔賈政的轎子,等這出戲唱完,再將襲人送到趙姨娘的娘家去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隻說薛蟠在害得寶玉被打了一頓後,便溜達著回了自家院子。
一進院子就被薛姨媽拎著耳朵一頓拍打。
薛蟠想掙開卻又怕傷到薛姨媽,便隻能一邊叫喚著,一邊由著薛姨媽拍打。
一旁的寶釵看著自家哥哥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卻也不願見到自家哥哥被親媽打,隻得在一旁說好聽的話勸老娘消氣。
薛姨媽哪裡能消氣,她現在一肚子的火恨不得打斷麵前孽子的腿。
住在人家家裡,還這麼禍害人家的哥兒,你咋就這麼能呢?
你叫老娘怎麼麵對你姨媽,怎麼見老太太?
寶玉好歹還有個做皇妃的親姐姐,你將人得罪儘了,你妹妹還怎麼拖關係進宮?
咬牙切齒的收拾了一頓自家兒子,薛姨媽便帶著寶釵去探病寶玉,順便給老太太和王夫人賠禮道歉。
不過這事想想就尷尬,娘倆個都有些個難以啟齒。
母女互視一眼,心知這一次怕是離搬出榮國府不遠了。
薛蟠害寶玉挨打這事,在賈母和王夫人那裡就跟亂臣賊子謀國竄政沒兩樣,兩人此時又都在氣頭上,自然不樂意見薛家母女。
加之這二人還要替寶玉收拾‘屋子’,也沒心思見她們,便隻叫她們回去了。
母女二人還想著明兒再去時,不想轉天薛蟠就病了。
還是不醒人事的那種。
這下子,薛家母女是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