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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君親師,明旨賜婚竟然還有人想要假死遁逃,這也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
所以說雖然寶釵考慮的長遠,但她卻壓根就沒想過楠笙會不會嫁給她哥。
而楠笙也正是因為從來沒打算在這個時空成親,所以對薛姨媽的態度也更溫和。
畢竟這位不是自己的對手,敵人,犯不著為了不相乾的人將自己活著刺蝟。
所以此時,看著與兒子相攜走進屋子的薛姨媽,楠笙牽著黛玉的手和落後一步與她並排前行的寶釵一塊進了屋子。
屋子裡燒著地龍不說,堂屋的正中間還擺了個沉重古樸的熏籠。一進屋子暖意直撲周身,叫剛剛吹了好久冷風的臉都有些返霜濕潤起來。
由著丫頭解下身上的鬥篷披風的同時,楠笙還將一直握在手心裡的暖手爐一並遞給了丫頭。
這麼熱的屋子再抱個暖手爐,一會兒手心非得出汗不可。
京城隸屬北方,房間裡都鋪了火炕。到了冬天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客人都喜歡坐在炕上打發時間。不過此時屋裡的五個主子,四個是純粹的江南人,隻有楠笙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算是江南人。
也因此,在屋裡燒得極暖和的情況下,薛姨媽並未叫人炕上坐。
一時五人在堂屋各自坐了,丫頭上了茶水乾果便都退了出去。因沒人說話,屋子裡到是安靜的有些尷尬。
楠笙低頭抿茶,能不抬頭便不抬頭。黛玉端著茶碗,一會兒看看楠笙,一會兒再看看薛姨媽和寶釵,最後收回視線時再狠狠的剜薛憨憨一眼。
若是眼睫毛能殺人,薛憨憨估計此時已經壯烈了。
╮(╯▽╰)╭
薛憨憨知道自家老娘沒事後,心思便整個都放到了楠笙身上。
一會兒看一眼,一會兒再看一眼。然後期間又得了薛姨媽和黛玉無數個白眼。
在這方麵,這二人倒是挺合拍噠。
聽薛姨媽說得了些江南的玩意叫她們姐妹過來挑時,薛憨憨怔了一下,然後傻愣愣的看向薛姨媽,“誒,我咋不知道江南那邊又送東西過來了?”
薛姨媽:“......”
楠笙/黛玉/寶釵:“......”
憨成這樣,一定是實心的吧?
薛姨媽沒好氣的白了兒子一眼,抬手像打發叫花子似的攆薛蟠哪涼快去哪呆著去。
薛蟠也不是真的憨成實心的了,他隻是一心二用,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看著薛姨媽打發他走,這位隻撓著頭發對著薛姨媽傻笑。
打定主意賴在這裡不走了。
薛姨媽也不是不心疼兒子,心裡明白他那點心思,到底沒真將人攆出去。而是轉頭和楠笙幾人聊起了家常。
在薛姨媽看來,這屋子除了黛玉外,都是薛家自己人。而黛玉雖然姓林,卻也算是半個薛家人。所以薛姨媽到是沒避諱的聊起了剛剛榮慶堂院外的事。
雖然不知道這件事鳳姐兒是怎麼操作的,但那婆子拿出來的娃娃楠笙卻是眼熟的很。心裡清楚這事是怎麼發生的,但卻不知道這事的後緒會如何發展。此時聽到薛姨媽提起來,倒是裝出一副震驚和詫異以及唏噓不已的神情來。
真是想不到呀。
楠笙做這事時沒瞞著黛玉,而且黛玉還給楠笙出了主意,所以她也算是個知情人。此時見楠笙一副好演技的在那裡忽悠人,心裡不由有些好笑。
裝的真像。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謅狗烹。”寶釵輕輕歎了一長口氣,猜測這件事情的走向,“老太太怕是...”
怕是什麼?
除了薛憨憨沒動他那短筋的腦袋瓜子,旁人都順著寶釵的話往下想了下去。
活到老太太這個年紀,已經不需要對她了解甚深的賴家了。
所以無論怎麼處置,賴家都是在劫難逃。
不過這事明顯不單純,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賴家。
會是鳳姐兒所在的大房,還是有了皇妃的二房?
寶釵想以老太太的偏心程度,會動手收拾賴家的人也應該是大房。
“好在咱們家趕在賴家出事前,買下了小觀園。”掰開一顆烤花生,薛蟠往嘴裡丟了粒花生米,然後一臉慶幸,“如今京城的地皮還沒落價呢,這點銀子想要買一處那麼好的園子可不容易。”
“...你就沒想過賴家為什麼要賣園子嗎?”楠笙差點被薛蟠的話嗆到,咽下蓋杯很認真的問薛蟠。
薛蟠見楠笙問他,又見楠笙一雙漂亮的大眼裡滿滿都是他,心裡歡喜,直接藏不住的將這事的來龍去脈說與‘不知情’的幾人聽。
薛蟠最開始也不知道賴家是想要銷贓才找他賣園子,後來偶然間聽越岩提起,這才明白前因後果。
“等等,你知道賴家投了鳳姐兒?”
“啊,知道呀。那府裡早就窮得叮當響了,鳳丫頭還是個隻肯進不肯出的。......這小一年的開銷還是賴家張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老太太和公庫出的。”薛蟠被問得一愣,點頭說完這句話,又頓了頓才道,“鳳丫頭壓根就沒典當嫁妝。”
薛蟠沒提的是鳳姐兒還曾找他借過銀子...反正自己沒拿肉包子打狗,所以這事也沒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