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因為楠笙是寫實畫派目前為止畫得最好的畫師,所以她這一‘病’到是受到了多方關注和應酬式的關心。
上至宮裡,下到王府和勳貴府邸,家家都派了人過府探病不說,還留下了不少厚禮。
自那日之後,黛玉一直守在楠笙身邊,寸步不離,一雙眼睛都哭成了桃核。
她想不明白怎麼好好說著話,人就這樣了。
回憶最近發生的事情,黛玉越想越迷糊,最後更是打定主意等楠笙醒過來,她倆就詐死離開這是是非非之地。
在楠笙昏迷二十多天的時候,黛玉明顯感覺到榮國府上上下下各色人等對她和藕香榭的怠慢和冷落。
以前不用楠笙催,需要的東西就送到房裡來。府裡各處也都敬著楠笙,整個榮國府,小一輩裡,除了寶玉便隻有楠笙最有排麵。
如今,丫頭三催四請的才能討回一些碳來,其他的東西也是拖拖拉拉的不上心。後來還是黛玉知道了,直接讓林管家將所需物資送進府,這事才算造一段落。
慶幸那日當機立斷安排事種事宜,才沒叫藕香榭在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凍成冰窖。每每想到這裡,黛玉都對榮國府失去一些期待。
當初她姐清醒的時候,府裡跟眾星捧月似的。連他們自己家的姑娘要倒退一射之地,如今不過昏迷了二十多天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不外如是。
不過說起來,讓黛玉意外的是薛家那邊到是沒像榮國府賈家人一般勢力眼。薛蟠見天的領各種奇裝異服的能人異士來藕香榭。
薛姨媽也隔個一兩天便進園子一回。寶釵那裡不光她自己來,還時常從家裡帶些補品過來叫丫頭喂給楠笙吃。
有了賈家人鮮明的對比後,黛玉有時不禁想到如果她姐醒過來,其實嫁到薛家也不錯。
新帝越岩一直關注著楠笙和薛家,此時見薛姨媽和寶釵這般舉動,心下到是滿意又覺得理應如此。
憨憨的親母妹,人品自然沒話說。
楠笙是在昏迷的第三十六天醒過來的。
剛剛醒過來的楠笙還有些意識不清,睜開眼睛時,先是下意識的因為光線太強烈的原因又閉了起來。
速度快的讓人以為是幻覺。
過了好一會兒,楠笙才緩緩的再次睜開眼睛,然後便一臉茫然的看著憔悴至極卻不掩芳華的黛玉以及石蒔幾個心腹丫頭。
楠笙前腳醒來,後腳整個榮國府的人就都熱情又關心備至的擠到了藕香榭。好像這些日子他們有多擔心楠笙似的。
黛玉心裡乏味,也懶得應酬,便靠邊站著誰也不理。
三春都有些尷尬。她們是夾縫裡生存的姑娘,一言一行都要看旁人的眼色。她們見老太太,太太們如此,便也不敢多理會兒楠笙這邊。
誰能想到楠笙竟然在昏迷了那麼多天後還醒了過來呢。
鳳姐兒也有些不自在,不過她向來圓滑世故,正經不怕尷尬不自在,一上來就哭天抹淚,謝天謝地的來了一通。,仿佛她多關心楠笙,和楠笙私交多好似的。
黛玉在心裡撇嘴,對於鳳姐兒這話那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轉頭看一眼靠坐在床上的楠笙,隻見楠笙半低垂著頭,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便覺得以她姐的心性,怕是早就想明白很多事了。
其實不光鳳姐兒如此,就連賈母也坐著軟橋讓人送她來藕香榭,摟著楠笙痛哭了一回。
這些人輪番上陣的表演親情,除了叫黛玉更加心冷齒寒外,也叫仿佛幾十年沒吃飯的楠笙不耐煩起來。
因為長時間昏迷不醒,楠笙身上沒有半分力氣。此時隻見楠笙緩緩的抬頭,然後用她那雙漂亮有神的大眼睛環視了一圈周遭的人。
最後用她那些有乾啞,堅定又迷茫的聲音真誠的問道,“你們,你們是誰?”
‘噗~’
黛玉正在喝茶,便聽到楠笙那麼真誠的問出這句話。瞬間便將茶噴了出來。
楠笙剛剛醒來的時候,還認識黛玉,和黛玉說了幾句貼己話。如今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就失憶了。
這不是碰瓷又是什麼?
反正黛玉是不信的。
賈母和王夫人,鳳姐兒等人跟楠笙演了半天戲了,楠笙不言不語的坐在那裡,隻一雙大眼睛眨巴來眨巴去,看起來特彆的無辜。此時無辜的楠笙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再困的人都仿佛打了興奮劑。
楠笙眨了好幾下眼睛,又繼續追問一屋子的‘戲子’:“你們到底是誰呀?”
黛玉見楠笙一本正經的演戲,狠咬了幾下舌尖這才沒笑出來。看著理直氣狀靠坐在床上的楠笙,黛玉心忖了一句感慨,彆提多得意了。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