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越來越有渣龍特質的越岩,也越來越有帝王風範。雖然對薛憨憨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但到底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心翼翼活著的可憐皇子了。
這幾年,太上皇雖然一直蠢蠢欲動,廢帝另立的心思昭然若揭。但廢帝滋事體大,自是不敢說廢就廢,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還真叫越岩坐穩了龍椅。越岩坐穩了龍椅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洗那些對皇位有企圖心的兄弟們。
一來二去的,到也初見成效。
當然了,主要是時間越久,越岩的那些兄弟也明白什麼是大勢已去,多多少少都開始向越岩服軟了。
不服軟也不行呀。
老頭子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大不如從前。有限的精力還被越岩那王八羔子用年輕嬪妃和戲子說書雜耍等人占據了,見天的聽這些人說新帝多孝順,時日一久,也沒多少心思管兒子們的‘小事’了。
沒人撐腰的結果,可不就都偃旗息鼓了嘛。
當然,也有例外。
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野心皇子也不少。
此時剛算計完一個不懂事的兄弟,心情極好的越岩又順著薛憨憨的話想了一回後宮高位女子對民生的影響。
這個孝製確實有必要改一改了。
雖然是祖宗禮法,但讓全國人民都給自己的妾守孝,這事是怎麼看都有些昏君本質呢。
這規矩就從他這裡改了吧。
“......爺叫欽天監看了日子,明年九月初六是難得的好日子。你與喬氏定在那天便極好。”
“巧了,前陣子我媽去上香,也請人看了日子,也是那天。”薛蟠笑眯眯的點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正好夠我收拾院子。”
薛蟠的聽過楠笙對藕香榭的改造工程,知道楠笙畏冷,懼熱。賴家的小觀園修的極好,但未必合楠笙的心意。正好現在是國孝期間,利用這段時間將小觀園的屋子都通上地龍,再將成親住的新院子按著楠笙的心意重新收拾一回。
對了,還得給林家姑娘收拾間院子出來。
到底是自己的妻妹,怎麼著也得跟寶釵一般,一視同仁。將來出閣時,咱們薛家也得給林姑娘準備一份嫁妝......
薛憨憨在這裡暢想成親時,楠笙和黛玉則在商量她們倆誰先死。
楠笙的意思是她先死,然後安排好一切再叫黛玉去死。黛玉則是想要和楠笙同生共死,共進退。
楠笙到是不反對這個提議,但那對難纏的僧道卻未必會同意黛玉這麼早就下線,最後在楠笙找不到理由拒絕黛玉的時候,黛玉竟主動聽從楠笙的安排了。
這麼多年,誰還不了解誰呢。一見楠笙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楠笙定有難言之隱。
黛玉又是個體貼的性子,自是不會叫楠笙為難。於是痛快同意的同時,到底還朝著楠笙撒了一回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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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黛玉和楠笙來說,詐死離開需要準備的東西大多都是生活物資和各種生存技能,其他的到是其次。
楠笙詐死離開的時間已經確定了,就在今年年底。畢竟明年就出國孝了,以她和薛憨憨的年紀,婚期什麼的,就在眼前。
她早點死,也好叫薛家那邊早點找下家。
彆耽誤了人家大好男兒的大好年華。
不過想到那憨憨要另娶他人,楠笙這心裡就酸得跟生嚼了一株結滿果子的檸檬樹似的。
拋開心底那點酸澀,楠笙準備在離開前,再送榮國府一份大禮。
她要讓賈老太太知道,她的牆角可不是那麼好撬的。
都說擒賊先擒王,對於榮國府來說,元春便是他們的‘王’。元春好了,他們自然就好了,若元春有個什麼事情,他們自然也就跟著倒黴。
同理,如果榮國府有什麼事,也會遷扯到宮裡的元春。
賈母能變相的討走林如海留給她們的人脈關係,那她就要讓賈母知道什麼是‘水能載舟,也能覆舟。’
楠笙知道賈母除了想要寫實畫派的人脈關係,更想要的是找個跟她一樣的畫師。
她如今失著憶,雖然也能畫上兩筆,到底不似從前那般下筆如神助。賈母擔心她經過漫長的休養後仍然無法畫畫的心思,楠笙太理解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事不能就這麼了了。
於是從這天開始,楠笙隻要有時間就會躲在房間裡悄悄的畫畫。
她要畫一幅元春身著鳳冠後服的全身畫。
然後將畫裝裱一番,送到某位皇妃娘家去。
借刀殺人,她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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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還不知道楠笙整個心肝都黑了,這會兒走在隨祭的隊伍裡,心思都在賈敬身上。
賈敬終於羽化飛升了。
在將自己藥死之後,還額外得到了一筆喪葬銀子。
寧國府是長房嫡支,又是族長一脈,本是氏族中最受敬重的一支。但近年來寧國府上上下下竟沒半個讓人信服的,於是賈母便又起了旁的心思。
寧榮兩府本是一脈相承,若寧府著實扶不起來,不如讓榮府取而代之。
皇妃的父親,做個族長還是夠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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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沒了,消息早在送到皇陵前就已經先傳進了京城寧榮兩府。
眾人聞言先是反應了一會兒,才想到這位成化的敬大老爺是四姑娘惜春的親老子。於是視線不由紛紛對上四姑娘。
惜春小姑娘...先是茫然的跟著大家想了一回敬大老爺是誰,然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親老子。
雖然沒甚感情,但眼睛卻在這一刻不受控製的留下了眼淚。
奇怪,怎麼就這麼難受呢。
原來還是有所期待的嗎?
賈敬的死,於楠笙和薛家來說,就是一個不相關乾的外人。於黛玉就是一表三四各裡的堂舅,於榮國府的姑娘和小爺們,賈敬不過是個極少見的族中長輩罷了。但於惜春來說,卻是最後一片瓦落儘。
惜春自有記憶起,便長居榮國府,此時親老子沒了,寧國府的長嫂卻沒想著派人來接她回家。一時間...即淒涼又尷尬。
楠笙對榮國府的三春,同情多些,但要說有多少感情,不過都是麵子情罷了。原本待她們仨還算有些善意,但自打她昏迷不醒時,三春對她和黛玉的冷淡,就徹底叫楠笙準備來個‘自掃門前雪’了。
當然,就是她想管,她也是有心無力,來句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呢。
說不定凡間這場曆練,於她們來說也是一種修行,未嘗不是件好事。
至於黛玉...嗬嗬,她們家黛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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