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趁著父母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進空間,發現這空間竟然還跟黛玉的那個空間連在一起,不禁樂開了花。
突然離開了,不,或者說無論什麼時候離開,她都不放心黛玉。如今兩個空間能跨越兩個時空連在一起,那她就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看到相連的兩個空間,楠笙第一個想法就是黛玉,第二個便是送薛憨憨回家。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和黛玉可以自由進出空間和去彼此的時空,但她和黛玉一樣,一個受不了現代汙濁的空氣,一個又突然受不了古代含氧量太高的空氣了。
黛玉來現代還可以用現代家電設備幫忙將空氣淨化提純,楠笙回古代則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不但如此,她發現就算她將薛憨憨弄到空間,然後讓黛玉轉手帶回古代的這種看起來最簡單的操作,也不能完成呢。
她帶進空間的東西,黛玉都可以在空間裡外用。同理,黛玉拿進去的東西,楠笙也能拿出來用,但這些卻不包括會喘氣的活物。
這就鬨心了。
╮(╯▽╰)╭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楠笙惦記自己的父母,既然回到了一切悲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自然要全力施為。但看著‘入贅’的薛蟠思念,擔憂薛姨媽的樣子,楠笙也挺不落忍的。
於是她做了一個極大膽的決定。
她征求了黛玉的意見,黛玉也不反對楠笙冒險後,楠笙便將薛蟠直播掙來的錢全部拿出來買了一塊地,然後又親自設計圖紙,請人建了一個小山莊。
此時楠笙還在上學,但土地就已經在用一種坐火箭的速度飛快升值了。為了買到夠大,夠便宜的土地,楠笙利用所有假期,跑遍了本省所有的十八線小城市,這才在一處風景和空氣相對不錯的地方買到地。
山莊的圖紙是和黛玉溝通商量過的。其他的地方都按著林家山莊一比一複製到圖紙上的,然後獨建了一道花牆,花牆裡是一間木質的屋子,那間屋子是仿製當初林如海給楠笙建的那間放在空間裡的屋子。
空間裡,從那屋子的後門出來,便離藕香榭曲廊不遠了。
這麼說吧,楠笙準備玩個移花接木。
將人帶到現代時空的這間屋子,然後從這間屋子將人帶到空間裡的屋子,之後推後門,出去便是藕香榭。
至於黛玉那裡,則是直接讓人在她居住的院子後麵,建了一個與空間裡差不多的院子。
約好時間,黛玉再帶著薛姨媽按著相似的方法進入空間,然後讓這對母子在空間裡相見,也算是一解思親之情。
就這樣,哪怕薛家母子心中存疑,但為了能時常見麵,也不曾捅破這張窗戶紙。
楠笙和薛蟠都考取了駕證,每個月兩人都會挑休息日開車去十八線小城市的山莊渡假。
後來楠笙到了法定結婚年紀便和薛蟠在現代登記結婚了,有了孩子後,仍是不改每個月一兩次的探親活動。
薛姨媽雖然也疼女兒,但她心中更知道輕重緩急,因此這麼多年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任何消息。
每個月都大包小包的帶著各種吃食,零嘴,玩具和貼己銀金去找黛玉,然後每每看到自己的兒子和乖孫就是心疼喜愛的使勁的寵著。
後來年紀越來越大,薛姨媽便開始悄悄的將手裡的銀票都換成金銀,然後又賣了不少薛家的財產兌現,之後陸續將這些金銀都通過見麵交給了自家兒孫,生怕自家兒孫在她看不到的時候吃了苦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黛玉還帶著她的那些小狼狗往前廳走,等在前廳的薛太後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鶯兒不由皺緊了眉頭。
“真是越發沒個成算了。你去告訴賈璉,看在兩家往日的情份,這次哀家便不追究了,若有下次”
“奴婢早就想到您會這麼說,已經告訴他們了。”鶯兒一生未嫁,侍候了寶釵一輩子,倆人名為主仆,實際上在宮裡相依為命的日子已經讓她們比親姐妹還要親,所以此地鶯兒才敢如此回話。“自從老太太和王大人先後沒了,那府裡是越發不像話了。”
寶釵聞言不由回憶起年少時住在榮國府時的點點滴滴。
當初諾大的榮國府人丁興旺,繁花著錦一般,如今卻人凋零,分崩離兮。
寧國府在先皇孝期裡被越岩以未按製守孝,治了個大不敬之罪,直接革除爵位官職,抄了家。
起先,寧國府一脈還賴在京都想要四處運作,後來賈珍醉酒又一次朝家中丫頭下手,被往日忠仆打成了重傷。那忠仆帶著小丫頭私奔後,賈珍就不治身亡了,於是賈蓉便帶著那一家子扶靈回了南。
惜春並未跟著離開,而是牛了心的非要剃度出家,先是找到妙玉跟著妙玉修行了一段時間,之後便再也不知去向了。
榮國府裡,因宮裡還有元春和前途不明的探春,一時半會兒的還沒落了架,儘力維持他國公府的排場和體麵。
不過當老太太在一天夜裡突然沒了以後,以鳳姐兒為首的大房就先發了難,根本不顧宮裡元春的臉麵,將二房從榮禧堂攆到了客院居住。
鳳姐兒不是不忌憚宮裡的那倆姐妹,可她也是有兒子的人。若不現在拚一把,將來的爵位一定落不到大房頭上。再一個,自打寶釵進宮,薛蟠失蹤,她可是將薛姨媽照顧得妥妥當當,幾年如一日,一直照顧到她老人家歸西,光是衝這一點,寶釵也不會見死不救。
寶釵確實沒有見死不救,她給鳳姐兒支了招。
元春知道後,又氣又恨,直接命人傳話,讓二房搬到她的省親彆院去。並且叫人封了與榮國府相連的角門。
元春氣不過,朝人施壓,從各處壓著賈赦一房不許他們有出頭之日。寶釵早就料到這點了,傳話給鳳姐兒。鳳姐兒聽後,直接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回家求王子騰,王子騰有什麼辦法?
宮裡的元春和寶釵都是他外甥女,那倆他還擺不平呢,再加上鳳姐兒這個侄女沒辦法,到底是王家的姑娘,王子騰最後隻得舍出老臉去吏部走了一圈,給賈璉弄了個外放的缺,讓他帶著一家老小出京城了。
而二房這邊,讓元春沒想到的是她的親侄子賈蘭壓根壓不住庶出的賈環,竟讓賈環在科舉中得了名次。看著小臉上滿是喜氣的探春,元春心裡又是一陣煩悶。
老大的姑娘了,就這麼留在宮裡,算怎麼回事。
王夫人這些年守著小佛堂過日子,二房的事大多都落在了李紈手裡。李紈為了兒子,時常代替王夫人進宮見元春。看出元春對庶出的不滿,以及想到如今二房的男丁與血脈,李紈直接朝賈環下手了。
她毀了賈環的臉。
趙姨娘什麼人?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兒子出了這樣的事,你看她能放過哪個?
於是守了一輩子的節婦李紈臨了臨了被趙姨娘誣陷偷漢子,不但一輩子名聲沒了,連帶著賈蘭的前程和血統身份都成了一個迷。若不是王夫人護著,賈蘭怕是也難善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自殺自滅起來,到能加快一敗塗地的速度。
二房走到如今,元春心底最後一點精神寄托都沒了,漸漸的身子骨就敗了下來。而探春呢,則拿著越岩給她的,趙姨娘這些年乾的壞事證據,感恩戴德的和親去了。
時過境遷,如今的賈璉成了賈氏一族的族長,管著賈氏一族的不肖子孫不說,還要管著他那不成氣的大舅子王仁。
這不,聽說寶釵來了黛玉這裡,王仁直接帶著繼室,領著他家的小女兒和領著自家小孫女的趙姨娘在山莊門前罵了起來。
誰叫她們這都是想在選秀時走後門的競爭對手呢。
唉~,歲月仿佛又走了一個輪回。
寶釵正在搖頭感歎世間種種,就見黛玉帶著一群小狼狗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
這麼多年了,時間仿佛特彆眷戀黛玉。近四十歲的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眼神一如當年,清澈似水,不染塵埃。
看著黛玉仍然保持那些女兒家的習慣,過著精致又爛漫的日子,寶釵不由輕笑,其實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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