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公主府, 瑞王隨意抓了個婢女問道:“駙馬人呢?”
婢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樂平,聲如蚊呐:“駙馬……不在府中。”
瑞王嗤笑一聲:“他又不需要上衙,不在府中在什麼地方?”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侍衛,“去把駙馬找回來。”
樂平抿緊了嘴唇:“找他回來做什麼,你以為你說幾句話他就不回出去沾花惹草了?”她抬頭看著瑞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話嗎?如今看到了, 滿意了?可以走了!”
瑞王驀然沉下了臉色,他平日裡臉上都是帶著笑的,突然這般嚴肅,猶如從春日直接進入了寒冬。
樂平打了個寒噤,不敢再說下去。
瑞王緩聲道:“我若想要看你的笑話, 隻要往這京城隨意哪個茶館一坐便是。”他看著樂平漲紅的臉, “你色厲內荏,無非是怕我知道你這幾年做的荒唐事情。你覺得我在湘南,管不到你了是吧?”
樂平捏緊了拳頭,很想要罵回去, 但想到瑞王的手段,又不敢了。
瑞王看著她,露出一絲失望:“我本以為這些年你吃的教訓不少了,應該會有所長進,但看起來並沒有。”
樂平臉上的血色褪去, 變作了慘白。
兄妹倆不再說話, 直到侍衛將駙馬帶回了公主府, 駙馬是新寧侯嫡次子,長相白淨端正如翩翩公子,但此刻衣衫不整看起來倒有點猥瑣。
駙馬又驚又怒:“你們要做什麼!”他用力地掙紮著,隻是他這點力氣絲毫不能撼動抓著他的侍衛。
瑞王慢慢地走過去,駙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咽了一口口水:“瑞、瑞王殿下……”
瑞王微微一笑,看向侍衛:“剛剛是在哪裡找到的人?”
侍衛略帶猶豫地回答:“是……雲花巷。”
雲花巷裡頭大多是些清倌人的私寓,又或者是一些官員養外室的地方,駙馬被從那種地方找出來,是去做什麼不得而知。
駙馬還想辯解,瑞王的拳頭已經揍向了他的小腹。
駙馬慘叫一聲,但這還隻是個開端,接下來的一刻鐘就是他被瑞王花式吊打的展示時間,樂平嚇得打了個哆嗦,但看到瑞王臉上仍舊含著的笑,噩夢般的記憶襲來,她頓時就不敢動了。
一刻鐘之後,駙馬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瑞王一把拽起駙馬的衣領,駙馬嚇得連忙用手護住臉。
瑞王“嘖”了一聲:“算了,你全身上下也就這張臉勉強能看,還是彆打壞了,暫且留著吧。”
說完,他送開手,駙馬又摔到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瑞王掃了一圈噤若寒蟬的下人,輕輕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把駙馬扶回房間休息吧。”
下人們屁也不敢放一個,連忙將駙馬給扶回了房間,整個房間隻剩下瑞王和樂平這對兄妹,以及瑞王身邊的那個侍衛。
瑞王看著大氣都不敢出的樂平,諄諄教誨:“你若是有本事,就學著元嘉,將駙馬給扔出府去,再不濟,打他一頓,也好叫他老實一點。”
樂平後悔不迭,她怎麼會覺得瑞王會好好和駙馬談呢,他分明最奉行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
瑞王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侍衛:“這些侍衛在我離開京城之前交給你使用,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
瑞王離開了公主府,這時候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才落了下來。
他其實並不如自己表現的那般討厭樂平,畢竟宮中孩子少,一開始知道有這樣一個妹妹他還是很開心的,隻是樂平卻兵不待見他,一心想要回到皇後身邊,甚至待皇兄也比他要親熱許多,久而久之,瑞王那顆心便冷了下來。
他知道樂平不甘心,其實他也有些不甘心。
他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和皇兄不同,皇兄是嫡長子,出生便立了太子,是父皇一手教養長大的。父皇對他其實不錯,但卻很明顯能夠看出和皇兄之間的差彆。他也是失落和怨恨過的,分明他比皇兄要優秀那麼多,為何父皇眼中卻從來看不到他?
他有過野心,但父皇並沒有給他的野心發芽的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