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舟的心裡頓時敲響了警鐘,那點子頹廢和鬱悶消失無蹤,他就像是被突然放進鬥場的鬥雞一般,霎時燃起了鬥誌。
蕭恂已經走了過來:“清寧妹妹,我恰好出宮辦點事情,就順路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在園子裡散步。”
霍雲舟的臉上露出淡定自若的笑容:“清寧,這位是?”
霍雲舟平日裡叫顧清寧都是一口一個“姑奶奶”,眼下要與蕭恂彆苗頭,為了不低他一頭,竟親熱地叫起顧清寧的名字來了。
蕭恂這才將目光轉向霍雲舟,說話綿裡藏針:“我是蕭恂,我平日裡不出宮,霍公子不認得我很正常,我卻是認得公子的。”
霍雲舟露出個恍然的表情:“原來是四皇子殿下,失敬失敬,清寧也未曾同我提起過,故而沒能認出來,還望你見諒。”
兩人對視一眼,眸中都是鬥誌。
蕭恂自從被顧澤慕托付了重任之後,便將這件事完全放在了心上,隻是他出宮的機會不多,兩人之前也沒有對上的機會。他怎麼都沒想到,霍雲舟都要離開京城了,居然還纏著顧清寧不放。
蕭恂難得強硬,霍雲舟也毫不退讓,他平日裡都是懟人的,難得被人針對,兩人你來我往,居然看起來勢均力敵。
顧清寧無奈的不行,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會看到兩個孫子級彆的拿自己爭風吃醋,讓她看得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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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充州的顧澤慕沒有想到,他離開前的囑咐並沒有白費,果然成功地讓自己的兩個情敵對上,自己毫無知覺地便坐收了漁翁之利。
此時,顧澤慕正和洪鬆源一起,聽他講最新查到的消息。
洪鬆源搖搖頭,麵色難得凝重:“這曹家可不簡單。”
“怎麼說?”
洪鬆源道:“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查了曹家這些年的產業,曹家除了地,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經商,但我派人估算了一下,曹家的產業並不算是暴利,尤其是布匹生意,據說曹家花了重金研究出來的雲緞賣得並不好,之前曹家想要拿雲緞去競爭貢品也失敗了。這對於曹家來說可以算是損失慘重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就算不節衣縮食,但也不應該過得如此奢靡。”
聽他這麼說,顧澤慕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所以在你看來,這曹家的產業絕不止是明麵上的這一些,他們的大頭都在暗中?”
洪鬆源點點頭:“我聽你說,當年在總督府搜出來的贓物大約有一百萬兩左右,若這些東西都是曹家提供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顧澤慕按了按額頭:“這曹家人口風很緊,我最近一直在想辦法從曹源口中問出些什麼,他卻十分機警,並沒有被套出什麼話來,不過我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哦?”
顧澤慕剛想說什麼,門外卻傳來下人的敲門聲:“公子,曹公子來訪。”
顧澤慕頓時住了嘴,不再說下去,給洪鬆源使了個眼色:“你接著去查吧,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了。”
洪鬆源點頭應了下來,又從側門離開。
顧澤慕這才不慌不忙道:“請曹公子進來吧。”
曹源跟著下人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笑意:“澤慕,伍兄他們說要去打馬球,你要不要一起去?”
充州這邊很流行打馬球,不止是男人,便是很多姑娘家也會換了騎裝上場打幾杆。
顧澤慕對這樣的活動不太感興趣,從前一直都是拒絕,這一次卻破天荒地同意了。
曹源本也沒有太多指望,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連忙道:“那太好了,我趕緊讓人去通知伍兄!”
顧澤慕道:“我不太擅長打馬球,到時候看你們打便是了。”
曹源連連答應,派了人去通知,這消息頓時便傳遍了大半個充州,與曹家交好的自然是高興,但也有一些不高興的。
等到曹源帶著顧澤慕到了馬球場的時候,被他稱作伍兄的男子正在和另一夥人對峙。為首之人名叫劉子義,家中也是豪紳,不過比起曹家來說,劉家的子弟顯然要出息許多,家中子弟有中了進士在朝為官的。兩家早年有怨,一向互看不順眼,劉子義與曹源是同輩,兩人平日裡摩擦也不少。
曹源眉頭一皺,連忙將那伍兄拉到一邊:“怎麼回事?”
對方卻比他更鬱悶:“這劉子義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早早就派人將這一片地方給占了,還態度囂張地讓我們換地方!”
曹源神色難看:“那怎麼行,我難得將顧公子帶過來,這要退讓了,豈不是讓他看不起我們?”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那劉子義卻帶著人走到了顧澤慕麵前。
曹源神色一緊,連忙擋在顧澤慕的前麵,就怕劉子義做什麼。
顧澤慕卻自己走了出來,對劉子義微微頷首:“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