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慕又道:“但要這麼做,首先得讓曹源信任我才是。”
洪鬆源看著場中賣力打球的曹源,喃喃道:“我忽然都有點同情這小子了。”
顧澤慕懶得理他,眼看著這一場球賽快打完了,便道:“你先走吧,免得被曹源看到你了。”
洪鬆源點點頭,將兜帽往腦袋上一罩,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剛剛離開,球賽便結束了,曹源略遜一籌,垂頭喪氣地下了馬往場邊走來。
劉子義得了便宜還賣乖,抱著球杆在一旁嘲笑道:“曹公子,下次狠話可彆亂放,誰知道會不會不小心就打回自己臉上了?疼了吧?”
曹源緊緊地咬著後槽牙,目光陰鷙地看著劉子義。
劉子義怪模怪樣地一縮脖子:“嘖嘖嘖,我好怕喲~”
曹源旁邊的人看不過去了,正要衝上去把劉子義揍一頓,卻被曹源給攔住了:“輸人不輸陣,彆理這種小人。”
劉子義還想說什麼,看見從一旁的樓梯下來的顧澤慕,連忙收斂了臉上的怪樣,正經道:“不過是切磋罷了,曹公子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曹源暗恨他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輸了,沒資格說什麼,隻能麵露慚愧地看著顧澤慕:“顧公子,讓你見笑了。”
顧澤慕卻隻是溫和一笑:“勝敗乃兵家常事,倒是兩方今日的發揮都極其出色,讓我也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上場同諸位並肩作戰。雙方勢均力敵,方才奉獻出了這樣一場精彩的球賽,叫我肅然起敬,既如此,輸贏又有什麼關係呢?”
曹源的臉色頓時轉好,劉子義雖然可惜沒法再接著嘲諷曹源,但聽到顧澤慕這番話依然覺得渾身熨帖。
曹源感激地看著顧澤慕:“這會已經到了飯點,我讓人在雲仙樓訂了一桌酒席,還請顧公子賞臉。”
顧澤慕點點頭應允下來。
誰知就在此時,劉子義又橫插了一杠子:“巧了,我們一會也要去雲仙樓吃酒,顧公子、曹公子,不介意吧?”
顧澤慕隻是淡淡地笑著。
曹源卻恨不得一杆子把他的頭像馬球一樣給打出去,隻是當著顧澤慕的麵,也隻能裝成一副大度的模樣,磨著牙道:“這雲仙樓又不是我家的產業,劉公子想去便去就是。”
劉子義拱了拱手,挑釁一般地看著一眼曹源:“曹公子雅量。”
曹源:“……”
顧澤慕見狀,這才出來調停,曹源與劉子義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冒著火花。
劉子義搶先道:“一會顧公子坐在下的馬車吧,拉車的都是大宛馬,很是穩當。”
曹源連忙截斷他的話:“不必了,顧公子是我的貴客,一會自然是由我陪著顧公子一起過去。”
顧澤慕:“……”
洪鬆源之前說的那番話頓時闖進了他的腦海裡,讓他冒出一股惡寒,連忙打斷這兩人的話。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過去便是。”
曹源與劉子義兩敗俱傷,互相瞪視一眼,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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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方人馬到了雲仙樓之後,也沒有消停,劉子義百般挑釁,曹源又要懟回去又要注意顧澤慕的表情,十分心累。
顧澤慕看似全程沒說什麼話,但卻牢牢把控著節奏,但他也不得不說,洪鬆源把這劉子義弄來真是神來之筆。等到飯局結束,曹源已經心力憔悴,但顧澤慕在飯局中或多或少的維護讓他心中感激不已,也不由得露出了些真心。
回了曹家,曹源便來找顧澤慕喝酒,顧澤慕欣然應允。
不過曹源顯然是來找他吐露苦悶的,一來便先喝了三杯,顧澤慕一邊給他斟酒,一邊則附和他的話說些什麼。顧澤慕年紀小,卻又偏偏有種超脫年紀的沉穩,在這樣的人麵前,人是很容易放鬆警惕的,他也將自己的優勢利用的很徹底,一番話下來,曹源便將他視為知己了。
“顧公子,不瞞你說,我在外頭看著光鮮亮麗,但誰又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曹源臉頰通紅,又喝了一杯酒,才道,“我爹和祖父都將我當成是小孩子,雖說給了我產業讓我出去曆練,但家中真正的產業卻根本不許我碰……”
顧澤慕心念一動,他本就想要用些法子讓曹源有這個念頭,沒想到他還沒出手,曹源自己就說出來了。不過想也是,曹源這個人,外表看著忠厚老實,實則野心也不小,會有這樣的念頭並不意外。
顧澤慕便道:“曹公子說笑了,你可是曹家長孫,這曹家以後都是你的,那些產業也遲早都是你的,你也彆太著急了。”
曹源醉醺醺地搖了搖手:“顧公子你不明白,如果拿不到那些產業,就算我當了家主,也是名不副實……”
顧澤慕眉頭微蹙,卻沒有順著他的話問下去,而是又給他倒了杯酒:“我看曹公子是多慮了,來來來,再喝一杯。”
曹源又喝了幾杯,最後一頭栽到了桌麵上,睡得不省人事。
顧澤慕這才放下酒壺,臉上的笑容也落下來,神色冷淡地吩咐伺候的人:“將曹公子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