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寧一把挑掉了顧清姝手中的劍, 在顧清姝一臉不可置信中將她拉起來。
顧清姝接過帕子擦掉臉上的汗珠, 對顧清寧歎道:“現在的你與一年前簡直判若兩人。”
顧清寧隻是笑笑,沒有說話。這一年多來她每日都勤學苦練,寒暑不輟, 因她本就有底子,根骨又不差,再加上用心和勤奮, 自然大有進境。
姐妹倆說著話分彆回了自己的院子,顧清寧擦掉身上的汗, 換了一身衣服, 便坐在書桌前開始看書。隻是看著看著她便有些走神了,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將書桌上的一本書打開,裡麵夾著一封信,正是寫給顧澤慕的信。
隻是這封信寫好之後, 她卻一直沒有寄出去,正當她拿著那封信又想遠了的時候, 門外忽然傳來裴魚興奮的聲音。
她連忙將信又夾回書裡, 隨後走出門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
裴魚連忙道:“我聽綠柳姐姐說, 三少爺過不久就會跟國公爺一起回來了。”
顧清寧一愣:“回來?”
裴魚點點頭:“綠柳姐姐說,國公爺特意讓人回來報了信,說是要趕在年前回來呢, 說不定今年能過個熱熱鬨鬨的新年!”
裴魚似乎還想說什麼, 綠柳卻已經走了進來:“四小姐, 三奶奶請您過去呢!”
顧清寧便跟著綠柳一同去了陶氏的房間。
陶氏卻已然讓人開始收拾顧澤慕的院子了,雖說她擔心顧澤慕對女兒有什麼心思,但知道他要回來,陶氏這顆慈母心頓時就軟了。
顧清寧叫了一聲娘,陶氏將手頭的東西放下,招手讓她近前來。
顧清寧走過去,好奇地問道:“娘,哥哥和祖父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陶氏道:“說是事情辦完了,所以就回來了。”
陶氏其實也有些奇怪,她知道顧澤慕過去是治理河道的,就算她是個深宅婦人也知道治理河道沒有這麼快的,更彆說威國公居然也一起回來了,這件事怎麼都透著詭異。
顧清寧卻是已經明白過來了,想來是詹世傑的案子已經查清楚,顧澤慕的身份很快就會恢複的,如此倒也解釋了為何威國公會一起回來,應當是回來請罪的。
不過顧清寧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免得嚇到了陶氏。
好在知道內情的也就隻有閔夫人和顧清寧,威國公府的其他人都為此而高興著,最近的威國公府就像是提前過年一般。
-
此時在鄴城通往京城的路上,一隊人馬正冒著風雪朝著京城的方向走著。
顧澤慕與祖父坐在馬車中下棋,隻是相比顧澤慕的心事重重,威國公的態度卻淡然許多。
威國公放下一顆白子,沉聲道:“你若再心不在焉的,這條大龍可就活不下去了。”
顧澤慕這才回過神,看向棋盤,卻隻是苦笑道:“這條大龍早就在重重包圍之中沒了生機,我認輸了。”
威國公卻阻止了他投子,淡淡道:“你怎知他沒有生機?”他從顧澤慕手中拿過那枚棋子,放了下去,就這麼一步,頓時就讓棋盤上的黑棋的境況柳暗花明。
“你看,並非是他沒有生機,而是你心亂了,所以才看不到。”威國公說著,又接著放了一顆棋子,說道,“你一向冷靜自持,可這一路上,隨著越靠近京城,你就越發煩亂,這可不像你。”
顧澤慕卻完全沒有了下棋的心思,他看向威國公:“祖父,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一定要跟我一起回來?”
威國公放下了手中的棋,問道:“你有什麼見解?”
顧澤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您根本沒有必要跟我一起回來的,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身為詹家的遺孤,隻要詹……祖父能夠平反,於情於理陛下都不會殺了我,可您不同,在這件事上,您是實實在在犯了欺君之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