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資料被投影出來,出現徐季楓的照片,還有五十多年前貝裡漫教師“陸曉風”的照片——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陸曉風就是他曾經用過的假身份了。
“……徐季楓和靈研所還有點淵源,但時間太少了,我們還沒查到。他怎麼會轉而和伊甸園摻和到一起?”貝校長擰眉。
正說著,窗口忽然傳來叮叮聲。她一愣,轉頭。
“……咦?”
隻見一大片機械水母,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窗前。
*
踏入靈洞的第一秒,鬱折虹感覺到的是嚴寒。他打了個冷戰,遲疑要不要消耗靈力,下一秒交疊的手掌處就被渡來了溫暖的靈氣。
黑暗吞噬了光線,也吞噬了熱度。
上下左右皆是虛空,他腳下空空,卻沒有下墜,隻是懸浮在黑暗裡。眾人像一群輕飄飄的蒲公英,被拋進洞內後四散飛舞。
“老爹我不想死嗚嗚嗚啊啊啊啊——”
譚飛章閉著眼睛還在哭嚎,直到被老譚一巴掌拍了下頭:“鬼哭什麼,你老爹在這呢!”
“嗯??”譚飛章眼睛睜開一條縫,驚喜道,“我沒死?來個人告訴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葉流逸艱難地抓著他的書包帶子,道:“你沒死。我們都沒事!冷靜點!”
老譚:“喻同學呢?”
“我也沒事!”鬱折虹回道。
他和幾人的距離有點遠。
學生們這會兒也都回過神來,尖叫漸停,開始觀察周圍的場景。這裡似乎沒有重力,大家就和遊泳似的亂揮手,慢慢湊到了一起。
人數少了一個。衣槿不在。
劉穀雪臉色大變,而季北已經嚇瘋了,完全沒有了慣常的遊刃有餘,大喊:“這是怎麼回事?!秋教授呢,秋教授呢!!學校怎麼組織的活動,讓我們遇到這種事——!”
“誰都不想遇到這種事的。”鬱折虹打斷他,“現在先彆怪天怪地了,大家先一起想想辦法。”
季北身後的跟班也小聲說:“是啊,先都冷靜下來。”
季北才回過神,發現隻有他一個人還在失控大叫,蒼白的臉一下子通紅。
——說來也奇怪,這一片黑暗裡沒有光源,本該彼此都看不清的。但每個人卻好像都自帶柔光,清清楚楚,猶如宇宙裡發光的星體,不會點不清人數了。
這給了眾人一點安慰感,心頭卻也因為這絲詭異變得沉重幾分。
“這裡好冷啊!”譚飛章說。
憐茗摘下自己的導遊帽,摸摸頭發無奈道:“我的靈力好像被壓製了。”
“……我也是。”
“我也,我剛才試了下傳送陣法,也不能用了。”
靈力壓製,但並不是完全的消失。要知道,平時人們會自動吐納、吸附空氣中的靈力,在靈力充裕的空間內也會感到舒適。這裡就像一個真空地帶,陣法傳不出去,這些黑色的介質裡也沒有分毫靈氣,令人十分難受。
鬱折虹看了下自己身上所有能指方向的設備,已經全部失靈了。他看向秋教授和憐茗,征詢地說:“這裡看不出方向,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先移動看看吧。”
或許是鬱折虹最冷靜、最能給人安全感,學生們不自覺地都以他為主心骨了。季北臉色青紅交加,他是這屆的學生會長,但現在完全插不上話,沒膽子也沒能力。
劉穀雪則說:“我和她之間有一些指方向的小靈器……現在失靈了,但待會說不定有用。”
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鬱折虹不能判斷他到底知不知道衣槿的身份。衣槿大概率是伊甸園的人。
鬱折虹又去看鉑吟,這人倒是一直沒波動,看到他淡定自若,鬱折虹也就安心了。
鉑吟拉了下他的手,無聲地指引方向。
葉流逸等人不必說,反正這裡沒方向,憐茗似乎是笑了下,主動跟在鬱折虹身後。學生們驚訝地察覺到,帶隊的道長和秋教授都選擇跟著鬱折虹。
而且不知為何,鬱折虹身邊那位“柏同學”,氣息變得不一樣了,隱隱令人生畏。
一行人如同渡河的小動物,笨拙地一個牽一個。黑暗會讓人失去時空感,不知走了多久,鬱折虹看到了遠處的光亮。
細碎的、閃光的金色碎屑,星辰般鋪開來;離得越近,看得越清楚,它們蜿蜒向上,像是少女拖曳下來的裙擺。
而在光帶之中……有一個人正側對著他們,仰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劉穀雪猛地喊道:“衣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