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柄木弔趴伏在地麵上,看著那個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
“下一次……下一次……”
下一次……可不會再這麼狼狽的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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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醒過來的時候,天其實還沒有完全亮。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枕頭裡麵,半晌才惡狠狠地用力的錘了一下被褥。
就不能好好的讓人睡一個覺嗎?!不知道睡眠很重要的嗎那個混賬!
——在之後對著鏡子刷牙洗臉的時候,一方通行看著自己眼瞼下那淡淡的烏青色,磨著牙在心底給某些人判了死刑。
雖然不知道那個家夥叫什麼,又是為了什麼才會和自己這樣像是杠上了似的瘋狂找麻煩,不過無所謂,一方通行對於來自於外界和他人的惡意接受良好。
畢竟他曾經處於那樣的一個高度,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在哪裡都很適用。多得是不自量力的蛇鼠之輩想要走捷徑,通過打到這一位學園都市的第一名而讓自己瞬間擁有其他所有人的景仰與那“第一”的地位。
不過很可惜,一方通行這一棵樹實在是過於高大和粗壯了,導致所有撞到他麵前的人都隻能铩羽而歸。
彆單單說是科學側了,就算是魔法側得人站在一方通行的麵前,造詣再高深的魔法師會迎來的同樣都是被少年吊打的結局。
所謂“最強”可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那麼好聽的事情,就算沒有超能力者進化的那個破計劃成為什麼“無敵”,一方通行一樣不會敗於任何人之手。
——當然,在這種時候,請讓我們忽略掉上條.bug.當麻。
那並不是能夠以常理去判斷推測的家夥所以也就應該被踢出正常人的行列。
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當窗外的陽光已經透過玻璃照在窗簾上的時候,一方通行終於憤憤的確定了自己大概是沒有辦法繼續睡個回籠覺來彌補一下被死柄木弔打擾了的睡眠的這一個悲慘事實,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撐著床鋪起身。
同時不忘在心底又給某些身上到處都是手的家夥暗搓搓的記上那麼一筆。
如果心底那一個記仇的小本子能夠具體化的話,大概可以看到,屬於死柄木弔的那一頁上麵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紅叉吧,幾乎要連紙張原本的顏色都掩蓋住了的那種——一方通行對於他,可是怨念頗深啊。
換下睡衣之後,一方通行走進了臥室旁邊的衛生間裡麵洗漱。鏡子中白發的少年有著他最熟悉的模樣,不過就算依舊是一臉凶惡,但是似乎也沒有辦法掩蓋掉眼角眉梢的那一點點像是被什麼人稍稍的軟化了的跡象。
不過這種小細節一方通行自己肯定是發覺不到的,他刷完牙之後掬起了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臉上,才覺得整個人連帶著大腦稍稍的清醒了一點點。
等到他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熱牛奶和吐司麵包,正在朝上散發著熱氣。雞蛋被煎的微微焦黃,放在瓷白的盤子裡麵,拿起勺子來輕輕地在表麵一劃,就有內裡尚未完全凝固的溏心流淌了出來,溏紅色與瓷白色交相輝映,有著一種彆樣的誘人。
“早上好啊,一方少年!”
歐爾麥特元氣滿滿的同他打招呼。
“……早上好。”
一方通行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同歐爾麥特問好。
歐爾麥特有些驚悚——畢竟這還是一方通行第一次回應了他的主動示好。
“……你那是什麼眼神?”
坐在餐桌前剛剛端起牛奶的一方通行注意到了歐爾麥特的眼神,沉默了一下,斜眼看了過去。
歐爾麥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啊哈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隻是看你似乎沒有休息好。”
他這個話題轉移的簡直可以說是完美。
因為,歐爾麥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一方通行就難免想到死柄木弔那一張欠揍的臉——雖然他的臉上一直都有著一隻手——怒氣槽不由的就開始積蓄,隨時都準備發力。
“啊,隻是有幾個不長眼的小蟲子來打擾了。”
一方通行語氣平穩。
“沒關係,下次拍死就好了。”
他那一瞬間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險惡所以歐爾麥特都沒敢問太多,隻不過他不免的在心裡嘀嘀咕咕,都這個季節了,還有蚊子嗎?
薛定諤的蚊子:冤死.jpg
吃過飯後原本應該是兩個人默認的互不乾擾各做各的事情的時間段的,一方通行拿出來自己剛買的書看,沒有注意到一邊歐爾麥特的欲言又止。
老父親一邊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邊朝著一方通行那邊看。做一會兒,看幾眼;做一會兒,看幾眼。最後終於一方通行忍不下去了,他把書往旁邊一丟,轉過臉去。
“大叔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啊!”
“不不不沒什麼。”
歐爾麥特低下頭去,但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看那本被扔在了沙發上的書的眼神。
人間失格……
歐爾麥特不無憂慮的想,這種書像是一方少年這個年紀的孩子看……真的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心理影響嗎?!
可以說是操碎了心。
“……”
一方通行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歐爾麥特幾眼,把這歸咎於大叔的更年期,決定寬宏大量的不和他計較。但是就在他剛剛重新拿起書來的時候,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喂——大叔——”
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的少年拉長了音調。
“你的手機是不是響了——”
“哦哦哦!”
歐爾麥特急忙手忙腳亂的到處找自己的手機,他接了電話,表情漸漸地變的嚴肅起來。
“喂,是我……嗯,好,好的,我明白了……是的,沒問題,我這就過去,放心吧。”
當他掛了電話之後,一方通行就看到後者有些諂媚的衝著自己笑了一下。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