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繪梨的出現對於一方通行和歐爾麥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正相反,對於吉爾.德.雷來說大概是絕處逢生。
被他掐著脖子按在自己懷裡麵的野原繪梨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多麼危險的處境,但是這不妨礙小孩子有如本能一般的察覺到危險。
她想要哭泣,但是喉嚨被掐著甚至是連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來。
“看看,看看,這是多麼純白而又美麗的、無辜的羔羊啊。”
吉爾.德.雷拖著長長的詠歎調,但是手中掐著小姑娘的力道可是絲毫都沒有放鬆,乃至於有更加收緊的趨勢。
一方通行磨了磨牙。
眼前的景象似乎和久遠的記憶重疊了,最後之作麵色蒼白的躺在手術台上,身上披著白色的被單,了無生氣的小臉看起來像是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的樣子。
那個不是最後之作,長得再像都不是,一方通行明白這一點。
在他和禦阪美琴聯手攻入研究所的那一天,將那一些都徹底覆滅的時候開始,一方通行就明白,他再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上見到最後之作了。
他自願的放棄了這樣的一份救贖,隻是因為不希望讓那個孩子踏足這汙濁的世間。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留在地獄的話,那麼就由他來承擔吧。
這是獨屬於一方通行的、隻給予最後之作的溫柔。
歐爾麥特微微的壓下了/身子,一雙眼睛像是鷹隼一樣的朝著吉爾.德.雷那邊望過去。
藍色的鋒銳光芒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隨後男人用迅捷到即便是英靈都沒有辦法捕捉到的速度,出現在了吉爾.德.雷的麵前,手一伸,就從這一位並不是多麼擅長於正麵作戰的英靈手中,將野原繪梨奪了下來。
“一方少年!”
歐爾麥特頭也不抬,十分信任的將手中的幼女朝上一拋。而一方通行也並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穩穩地接住了野原繪梨。
“大哥哥……”
或許是明白自己現在終於處於一個安全的環境裡麵了,野原繪梨眼中那積蓄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小孩子趴在一方通行的肩頭哭的可憐,而那長著一張惡黨的臉的少年卻是用堪稱溫柔的動作把她擁入了懷中,小心翼翼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沒事了,小鬼,沒事了。”
一方通行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輕輕地安撫著。
他不是什麼會安慰孩子的人,自己的人生之中也從來都沒有被什麼人溫和而又關心的對待過。眼下大概是一方通行僅有的一點點可以去撫慰哭泣的孩子的手段,如果這都沒轍的話那他也就無計可施了。
說出去又會有誰相信呢,學園都市鼎鼎大名的一方通行,居然會被一個小孩子給難得束手無策。
“嘖,彆哭了……啊……”
一方通行有些頭疼。
他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來在野原繪梨麵前晃了晃,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
“我給你變個魔術,你不哭了好不好?”
一方通行問。
畢竟還是小孩子,野原繪梨轉移了注意力。
“魔術……?”
她嗚嗚咽咽的問。
“嗯,魔術。”
眼看著她的注意力終於吸引了過來,即便是一方通行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繪梨……是嗎?看到了下麵那個剛剛抓你的家夥了嗎?”
一方通行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下方正在和歐爾麥特你來我往的吉爾.德.雷。
他伸出一隻手來,捂住了野原繪梨的眼睛。
“大哥哥?”
野原繪梨有些疑惑的喊了他一聲。
“哥哥給你變個魔術。”
一方通行道。
“你數十秒,十秒鐘之後,你就會發現,剛剛那個傷害你的家夥已經不見了。”
野原繪梨趴在他的懷裡,眼睛被蒙著,發出了單純不喑世事的聲音。
“是捉迷藏那樣數嗎?”
“你想這麼數也沒錯。”
“十。”
一方通行站在了地麵上。
“九。”
少年獰笑起來,狠狠地跺了一腳地麵。
“八。”
碎裂的山穀開始震動起來,地麵上的碎石都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升到了空中。如果僅僅是碎石也就罷了,但是更加讓人驚恐不已的卻是大半個山體和那些飛流直下的瀑布都化作了可以被操縱的武器,朝著藍胡子砸了過來。
這已經——不是人類應該掌控的力量了,吉爾.德.雷想,就算是英靈之中,也有很多家夥並不擁有如此的破壞力。
那簡直就像是……
為了殺戮而生的兵器。
“七。”
黑色的有如羽翼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了一方通行的身後,空中的氣流彙聚在一起,一圈一圈的成長著,最後成為了龐大的風暴。周圍的碗口粗的樹木都被外圍的風壓掃到,隨後被攔腰折斷,夾雜在了暴風中成為了能夠傷人的幫凶。
“六。”
這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已經失去了螺湮城教本的吉爾.德.雷席卷而去,恍惚之間似乎是連天日都可以遮蔽,成為了有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