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方通行哼笑了一聲。
“你隱瞞了什麼沒有說吧?”
“橫濱作為全國最大的港口城市,承擔著非常重要的地理重要性。如果和本國內部其他地區的聯係都要如此限製的話,日常的各種商業活動又要怎麼辦?”
一方通行才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
“你居然意識到這點了啊!”
太宰治雙手合十,一副驚訝不已的樣子。
……啊,真的不能揍這個家夥嗎?
“沒錯,如果真的這樣被把控著的話,的確橫濱是沒有辦法撐起來‘第一港口城市’這樣的稱呼的。所以,既然表麵上有官方,那麼背地裡自然也會有彆的勢力應運而生。”
太宰治笑了起來。
“港口黑手黨……他們同樣也掌控著,通往外界的道路。”
“……黑手黨?”
如果換做彆的什麼人來,麵對著太宰治這樣的提議說不定會覺得這家夥是想弄死自己才對。——畢竟要和黑手黨對上,那可不是什麼可以嘴上隨便說說的玩笑話。
但是對於一方通行來說,黑手黨什麼的,反而並不是需要去擔憂的東西。
他比較在意的是……
“你確定隻要通過他們我就可以離開嗎?”
少年頓了頓,眼神瞬間凶惡。
“騙我的話,殺了你哦。”
雖然語氣並沒有多麼的激烈,但是在場的兩個人顯然都清楚,那並不是什麼玩笑話。
麵對著一方通行這樣露骨的威脅,太宰治居然還依舊可以笑的出來。
“當然沒騙你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
……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
白發的少年瞬間露出了無比驚愕的表情。
“你能碰到我?”
一方通行問。
“嗯?”
太宰治轉過頭來。
“彆人碰不到你嗎?——啊,是因為你的能力問題嗎?”
名為“太宰治”之人,他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
並不受到本人的控製,隨時隨地都在發動著的被動的能力,效果是可以將其他的異能力全部消除掉。
考慮到這個世界各種奇奇怪怪的能力構成,認真來說的話,在世界意識的自我修正和加持之下,太宰治的能力應該是和上條當麻一樣的、能夠將所有“異常”全部都消除的能力才對。
所以隻是抵消掉了一方通行覆蓋在身體表麵時刻運行著的“反射”的術式,接觸到他的身體,並不是什麼值得被特地的提出來說明的事情。
“能力什麼的,對我來說是無效的哦。”
太宰治笑眯眯的對一方通行道。
“……嘖。”
這顯然是讓一方通行想到了彆的一些什麼人,比如某個姓上條的家夥。
他皺著眉看太宰治,神色裡麵摻雜了懷念與莫名的複雜,最終彆過臉去。
“哎——你這樣子,是見過和我能力相同的人嗎?”
大概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太宰治已經湊到了一方通行的麵前來。
……太近了。
記憶裡麵除了最後之作,還沒有和什麼人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無論是被反射排除了接近的可能性也好買還是一方通行本人對於絕大多數人的那一種冷漠的性格也好,都注定了他不是那種會輕易地與他人有著身體上的接觸的人。
而現在,太宰治就站在他的麵前,低下頭來看著他,對方的鼻尖都幾乎要戳到了自己的臉上,呼吸似乎都在相互的交融著。
像是一方通行這樣的猛獸,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將身邊地盤勸導自己的領域之內,那是生物的一種本能。而現在的他,無疑是被他人侵入了自己的地盤,所以渾身上下大概每一根毛都炸了起來,叫囂著要將外來生物趕出自己的領地。
於是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但是很顯然 ,這一次的敵人並不像是以往那些隻要有著身體上的接觸就可以分分鐘將對方的肢體折斷、血液倒流的人。正相反,太宰治大概是這世間少有的能夠將一方通行製服的人,他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一方通行揮過來的拳頭。
“啊呀啊呀,真危險呢。”
男人輕笑著,但是那一雙好看的鳶色的眸子裡麵卻並沒有笑意。
“不過啊……”
太宰治感歎著。
“我是真的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居然也可以用體術去壓製他人呢。”
對於在港口黑手黨之中體術排在中下遊的太宰治而言,近距離的體術戰鬥他從來都是輸多贏少——不,如果一定要認真的算下來的話,太宰治這個家夥其實是沒有贏過幾次的。直到今天,他都依舊在被和自己一同長大的搭檔中原中也吊打。
……當然,有鑒於中原中也先生其實是數一數二的體術高手,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啊,即便是在港口黑手黨之中隻能算是中下遊,要對付沒怎麼受過訓練的普通人也是綽綽有餘了。
嗯,如果對象是一方通行這種因為仰仗著自己強大的個性,所以就忽視了自己身體的鍛煉的瘦弱小鬼的話……
啊,能夠吊打彆人的感覺真好啊!難怪中也和國木田都喜歡揍他!
→以上是太宰治的內心想法。
……可是他們喜歡打你,難道不是因為你這個人太欠揍了的緣故嗎?太宰先生?
被遏製住了的一方通行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愕然。
畢竟,這個少年是從未被人打敗過、一直都高高的居於最頂端的、有如王者一般的存在。那十年的記憶終究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曆,一定要認真的算起來的話,這大概還是驕傲無比的他第一次被人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壓製。
一方通行想要反抗,但是太宰治卻是先一步的察覺到了他的動向。黑發的青年非常順手將一方通行的手臂反剪,一手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力道不輕的掐了一把一方通行的臉。
“?!”
從來都沒有被人掐過臉的一方通行的整個人都懵逼了。
乾啥?
咋回事兒啊?
啥玩意兒啊?
“手感意外的不錯呢。”
太宰治搓了搓手指,像是在回味著剛剛的觸感。
“我宰了你啊混蛋!”
一方通行的吼叫聲稱得上是歇斯底裡,帶著濃厚的殺意,是僅僅是聽著都完全不想要和聲音的主人對上、能繞到走多遠就繞道走多遠的那種。
可是如果他現在並不是這種被太宰治完全的壓製了所有的行動能力的樣子的話,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嘛,還隻是個孩子。”
太宰治鬆開了手,退後兩步,將手插在衣兜裡米安,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走吧,我帶你去港黑。”
“……嘖!”
一方通行活動了一下自己被掐疼了的手腕,蠢蠢欲動的想要給麵前這個家夥來上那麼一下。
“不要搞小動作哦。”
太宰治突然若有所覺一般的扭過頭來看他。
“不要有什麼小動作哦~~你的能力可是對我無效的……”
他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一方通行,唇畔的笑容彆有深意。
“但是你可以拜我為師哦,你看怎麼樣?”
“體術什麼的,教教你倒是沒有問題呢。”
一方通行:我感受到了莫名的鄙視。
“開什麼玩笑,本大爺才不需要……”
一根纖長的手指伸了過來,抵住了他的唇,壓下了一方通行後麵的話。
“不行的呀。”
太宰治溫溫柔柔的笑——如果他的笑容裡麵有那玩意兒的話。
“隻是依靠著自己的能力,而不在其他的方麵有所建樹,這樣可是不行的呀。”
他像是在說教一方通行,但又像是在透過一方通行,和另一個不在這裡的什麼人說話。
“你看,一旦你的能力失去了作用,就隻能這樣輕易的被我接近而沒有辦法作出任何的反抗,就像是一個待人輕薄的黃花大閨女……”
“給老子收起你那個奇葩的比喻啊混蛋!你是真的找死!”
“我也不逼你啦。”
太宰治伸出手來,不顧一方通行那微不足道的反抗,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自己多想想吧,不過要是想要來認我當老師的話,我隨時都是歡迎的哦!”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不曾開口說話。在跟著太宰治走了一會兒,一方通行突然喊了他一聲。
“喂。”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說?”
其實一方通行更想問的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嗯?你問這個啊?”
走在前麵的男人停下了腳步,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麼,良久才回答了一方通行的問題。
“因為曾經有人和我說過……”
【去救人吧!既然兩邊都一樣,那就當個好人,拯救弱者,保護孤兒。雖然正義和邪惡而言對你都沒有什麼區彆,但是這樣做更有意義。人是為了救濟自己而活著的嗎?】
你也是一樣的吧?站在黑暗和光明之中,對你來說其實是無所謂的吧。
那麼——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為什麼不嘗試著,生活在溫暖的陽光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