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約瑟爾醫生到了。
從昨天收到消息趕往機場,到一路從機場趕來謝家,舟車勞頓,他已經很累了。
約瑟爾醫生非常想休息,但他很快想到了那個惡魔,這個頭發花白身體還很健碩的權威醫生心中恨得咬牙切齒,麵上卻還是始終要保持著和善的笑容。
當看到謝時笑著上來就給了他一個擁抱,並且態度十分溫和時,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儘管他頭疼的像是裡麵有一個彈珠在跳著,約瑟爾醫生還是來到了謝時的床前。
等到了自己拿手的方麵,這個畏懼於謝時勢力的退休醫生麵上就顯出了幾分認真來,他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雙腿的情況,眉微微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謝先生,請問你的腿受傷後,是不是立刻進行了治療?”
謝木靠在牆邊,微微點了點頭,眼中罕見的露出了幾分緊張。
“是。”
約瑟爾醫生的眉皺的更緊了,他又問,“為你治療的醫生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治不好了……”
謝木費勁的用雙手撐著身體坐直,目光在看到自己的雙腿後露出了一絲痛苦,“當初,是最好的醫生為我診治的。”
最好的醫生?約瑟爾的眉毛幾乎快能夾死蚊子了,謝木垂著頭沒有注意到,謝時卻看的清清楚楚。
他張張嘴,剛要說話,謝時就問,“約瑟爾醫生,有治好的希望嗎?”
“啊,有的。”一看是這個惡魔在問問題,約瑟爾醫生哪裡還敢問彆的,連忙回答了,“具體的方案我還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那您先去休息吧,奔波一夜,您也累了。”
青年站起身,一邊幫謝木遮蓋住雙腿,一邊溫和的說著。
明明是這麼溫和的語氣,約瑟爾醫生卻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點著頭往外走。
房間裡,隻剩下了叔侄二人。
“小叔,不用擔心,約瑟爾醫生從來不會說謊,他說可以治好,就一定會治好的。”
“您要出去轉轉嗎?我推您。”
謝木搖了搖頭,眼中還帶著一絲因為可以治好腿的欣喜,“程川呢?”
聽到他提起這個名字,謝時目光暗下,麵上依舊笑著,“程川家裡出了些事,我就讓他去了。”
男人眼中的興奮褪去了一些,他仰起頭看向自己的侄子,“要去多久?”
“也許三五天吧,我讓他走之前跟您打招呼了,怎麼,您不知道嗎?”
謝木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難看。
謝時主動提議道,“那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算了,也許有什麼急事。”
“一會你去撥一個人來。”
男人對於跟在自己身邊多年依舊忠心耿耿的下屬很信任,隻是對於未來幾天,自己要被一個陌生人照顧有些不適。
“還需要那些人做什麼,我是您侄子,這些事,讓我來就可以。”
謝時笑的一派陽光,“好歹,我也比外人強。”
謝木有些猶豫,“可是你還要顧著公司……”
“沒什麼的,公司那邊已經差不多了,小叔,我沒有跟爸媽怎麼接觸過,您就是我最親的人了,我照顧您,心裡高興。”
男人的眼神軟了下來,他點著頭,虛弱聲音應下,“好。”
的確,這是他的侄子,總比外人強。
看著小叔答應了,青年笑的更加好了,他扶著謝木慢慢躺下,看著他合上眼。
謝時離開了這件帶有暖意的房間,推開給約瑟爾醫生準備的客房房門。
約瑟爾都準備睡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這個惡魔,嚇得一個哆嗦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說吧,你給他檢查的時候,看出什麼了?”
謝時施施然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謝先生,他,他的腿,當初應該是可以治好的,而且從病案來看,是被做過手腳的。”
“如果那時候治好了,修養幾年就能和常人一樣,可拖到了現在,就算是治好,也不能長期走動站立,而且前期治療期間,還是不能支撐自己走動的。”
“治療最好是立刻就開始,拖得時間越久,對謝先生的身體就越不利。”
“不能走動……”
謝時聽到這句,唇間噙了抹笑意,將倒好的茶一飲而儘,修長指尖輕輕敲著桌子。
“你就按照這個治,彆治的太快。”
約瑟爾醫生愣了,“啊?”
青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慫了,“是,是。”
彆治的太快,是什麼意思?
不是都說了,拖延治療時間,沒有益處嗎?
果然,這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