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木最終還是被救回了一條命。
可參與搶救的醫生告訴他,謝木撐不了多久了。
他的身體早在之前雙腿被暗算的時候就被毀了,之後一雙腿經曆了二次受傷,明麵上謝木看起來一切正常,可實際上,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無時無刻包括睡夢中都在遭遇著疼痛的侵襲。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藥物徹底損傷了他體內的機製,現在勉強救回來,可人也幾乎廢了。
謝時麻木的跟著醫生去了重症監護室,隔著玻璃,看著裡麵的男人。
他們說,小叔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就算是醒來,也撐不了太久。
可,這怎麼可能呢。
小叔不是很厲害嗎?
他不是總能找出應對方法,在他放鬆警惕後逃走嗎?
現在一定也是小叔的計劃,說不定,他是想和謝南恩一樣,詐死呢?
可病床上的男人太虛弱了,他甚至連呼吸都不能自主,就連昏迷,眉目間都滿是痛苦。
謝時後悔了。
尤其是在醫生說,二次傷腿,對謝木的整個身體都產生了巨大型的打擊後。
他遷怒的找到了約瑟爾醫生,拿著槍抵著他的腦袋,約瑟爾醫生嚇得臉色慘白:
“謝,我當時已經清楚地告訴了你,是你說無所謂的,你不記得了嗎?”
謝時赤紅著眼,在麵前老頭驚恐的眼神下,頹然的垂下了拿著槍的手。
記得,都記得。
他從未如此憎惡過自己的好記憶。
在麵對著昏迷不醒,沒了多長時間好活的小叔時,謝時像是自我折磨一般,總是回憶著那一天。
小叔被困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那個時候,他是怎麼想的。
他想,他折斷了這個人的羽翼,以後,謝木隻會永遠的停留在自己身邊,再也逃不出去。
他親手,毀了小叔最後的希望。
“小叔……”
青年握住了男人冰冷不似活人的手,哀求著,“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醒過來吧……”
“小叔……”
謝時拚命地求著,“我再也不管著你了,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不喜歡我碰,我就不碰你……”
“還有謝南恩,你想見他,等你醒了,就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燈光下,昏睡著的男人輕輕顫動著眼睫,緩緩睜開了眼。
謝時紅著眼,欣喜若狂。
“小叔!”
謝木茫然的望了望四周,對上了青年激動的臉。
“小叔,小叔你醒了……”
謝木眨眨眼,白著臉,衝著他露出了個討好的笑,“大哥……”
謝木的神情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