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此刻,他卻滿臉麻木。
“你當初,為什麼會想到要和我結婚呢?”
男人怔了怔,“小木,那個時候是我的錯,是我不夠謹慎,其實,後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是想好好跟你道歉的,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就……”
“你想要得到我們家,多得是辦法,為什麼偏偏選了這一招?”
青年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柏澤庭的話,隻是遲緩的轉動著頭,直勾勾的望著麵前的男人,“大伯曾經說過,就算是沒有我們家幫你,不出五年,你也能達到今天的高度,他還說,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青年早就通紅的眼眶中滴落下了淚水,聲音再也抑製不住,哽咽起來,“所以他才相信你,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因為就算是沒有我,你也照樣可以……”
“哥哥姐姐都說我很幸福,我也,我也一直以為我真的很幸福……”
眼淚流的越來越多了起來,謝木始終盯著麵前人,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是你再怎麼忙,再怎麼不著家,我也還記得我們戀愛時你的樣子,我告訴自己你是太忙了我要照顧好你,告訴自己你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在外麵亂來。”
柏澤庭僵硬著身子,“小木,我知道錯了……”
“不是你——”
青年猛然拔高的聲音截住了男人剩下來的話。
他任由麵上的淚水被風吹生疼,嘶啞著嗓子,“不是你,是我的錯。”
“我們家倒了,是我引狼入室,大伯他們死了,是我沒能及時救出來……”
謝木喃喃的說著,突然望向黑漆漆的天空,一滴淚水落在地上,伴隨著青年解脫的聲音。
“該死的人,是我才對。”
隻是輕輕地一句話,就讓男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僵住了。
從未有過的恐懼纏繞住了柏澤庭的整個心臟,來不及思考,他一把抓住了神情恍惚要離開的青年手臂,聲音慌亂到了顫抖的地步。
“小木,小木你彆這麼想,不是你的錯……”
“錯的人是我,是我——”
“你不用裝了。”
青年沒有反抗,任由柏澤庭抓著自己,在經曆了這一切後,他反而平靜了下來,淚水還流著,麵上卻隻有心如死水的麻木。
謝木輕聲道,“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這就是你的報複,你也該滿意了。”
柏澤庭的神情更加僵硬了,“小,小木……你在說什麼?”
望著男人幾乎可以稱為無措的神情,謝木眼中依舊隻是死水一片。
“你接近我,不是為了報複嗎?”
柏澤庭想要否認,可看著青年眼中的漠然,最終卻一個字沒能說的出來。
他不說,謝木卻還在說著。
“現在,你達到你的目的了。”
青年苦笑一身,張開雙臂,“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是一條沒有家的流浪狗?”
“難堪,狼狽,就連唯一認為是朋友,會幫著我的人,其實也在騙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
柏澤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百口莫辯,他慌了,搖著頭,努力的解釋著,“一開始我的確是恨你,但是現在我沒有了,我喜歡你啊小木!”
“喜歡我……”
青年麵上的神情仿佛被凍住了。
在男人期待的視線下,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柏澤庭身前,抱住了他。
沙啞聲音,在他耳邊問,“澤庭,你真的喜歡我嗎?”
小米原諒他了嗎?
柏澤庭幾乎是欣喜若狂,他反手抱住了青年,“是,小木,我喜歡你。”
“這一次,你想要什麼?”謝木輕輕地聲音響起。
柏澤庭有些疑惑,“什麼?”
“這一次騙我,你想要什麼?”
青年在他的懷中仰起頭,白皙麵上,滿是麻木。
“你不想死,是想要讓我更加痛苦嗎?”
柏澤庭的手僵了僵。
“小木,我沒有騙你……”
“隨便你。”青年卻對他的解釋漠不關心,隻是站直了身子,輕聲道,“你不用費工夫了,我已經什麼都沒了。”
是啊,什麼都沒了。
男人的心臟,劇烈的緊縮疼痛起來。
他消磨了小木對他所有的愛,信任。
無論他怎麼道歉,怎麼解釋,小木都已經不會信了。
柏澤庭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到底帶來了什麼。
他望著青年這副不肯相信的模樣,腦海中卻想起了曾經兩人在一起時,笑容明媚的他纏著自己要親的往事。
男人上前一步,對著青年的唇就要吻下。
謝木沒有任何反應。
柏澤庭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說著,“小木,你現在不行沒關係,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
“我愛你。”
一臉麻木的青年此刻卻彎下腰,乾嘔起來。
他痛苦的神情和不停咳嗽乾嘔的動作嚇壞了男人,修長大手連忙輕輕拍著安撫。
想到謝木一個人在街上沒吃沒喝的遊蕩了整整一天,他擔憂的恨不得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帶回去,“小木,很難受嗎?我帶你回去看醫生好不好?”
彎著腰不停乾嘔的青年用力揮開了男人的手。
他直起腰,望向麵前人的眸子中滿是恨意與嫌惡。
“彆過來!”
柏澤庭的臉白了下來,“小木……”
“你能做得出和親弟弟上|床的事,我做不出來。”
“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