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鎮國公出事, 朝堂上的大臣們變得老實多了,不過理國公一派的人並不打算放過鎮國公。
“皇上,嚴振生和漕幫勾結擅自挖鐵, 還秘密製造武器,這明顯有了異心。”方湘文神色肅穆, “雲大人身為嚴振生的老師,他不可能毫不知情,可是他卻沒有向您彙報,這說明鎮國公府也有了不軌的企圖。皇上, 您一定要懲!”
“皇上, 嚴振生雖然是雲大人的學生, 但是他不可能事事都跟雲大人彙報。”鎮國公一派的某個官員站出來辯解, “皇上,鎮國公府是開國功臣之一, 一直以來對朝廷忠心耿耿,鎮國公府怎麼可能對皇上有異心。”
“私自製造武器不是對皇上有異心是什麼?”
“那是嚴振生做的, 和鎮國公府有什麼關係。方大人, 你誣陷鎮國公府是何居心?”
“皇上,請您明鑒, 鎮國公府不可能對朝廷有異|心。”
“皇上, 鎮國公府世世代代鎮守著西北, 兢兢業業地保護西北的老百姓, 怎麼可能對朝廷有不軌之心?”又是鎮國公一派的某個官員, “皇上, 方大人這樣血口噴人,是會傷了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將士們的心。”
“皇上……”
“皇上……”
理國公一派的官員和鎮國公一派的官員又爭執了起來。
“閉嘴!”景琮被他們吵得頭疼,就像是一群蒼蠅一直在他耳邊嗡嗡地叫,非常地煩人。
文武百官們頓時安靜如雞,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好。
景琮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大臣們,神色威嚴:”朕相信鎮國公府沒有異|心,也希望嚴振生私自製造武器一事和鎮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
“皇上……”方湘文很是不甘心地叫道。
景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方湘文嚇得不敢再說什麼了。
“嚴振生私自製造武器這件事情,到底和鎮國公府有沒有,齊國公到時候會給朕一個結果,是不是,齊國公?”景琮眸光深深地看著齊國公。
被叫到的齊國公先是一臉驚愕,接著臉上露出一抹哭笑,最後變成堅定。
“皇上,臣一定會好好地調查這件事情。”這對最怕麻煩的齊國公來說這件事情真的是個燙手山芋。他一直以來是個和事老,做任何事情都是和稀泥,從來不得罪任何一方,但是這件事情會讓他陷入兩難中。
“希望齊國公不要讓朕失望,也不要愧對你們齊國公府的名聲。”景琮就是想看看一直和稀泥的齊國公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是!”齊國公就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皇上明顯是在為難他,不讓他好過啊。
鎮國公府一派的人和理國公一派的人的爭執暫時停了下來,結果趙家和佟家又杠上了。
自從佟貴妃懷有身孕後,趙家就開始處處找茬,當然佟家也不是吃素,都懟了回去。
因為佟貴妃懷孕一事,趙家一派的人又開始催景琮立大皇子為太子。
“皇上,太子事關國本,早日定下為好。”
“皇上,大皇子是先皇後的嫡子,又是長子,以大皇子為太子合情合理。”
“皇上,如果先皇後在世,也希望大皇子成為太子。”
“皇上,自古以來講究嫡庶尊卑,大皇子是嫡子,理所當然立大皇子為太子。”
……
……
……
這是支持立大皇子為太子的人。
“皇上,您還年輕,暫時不用急著立太子。”
“皇上,雖然大皇子是嫡子,又是長子,但是大皇子的資質一般,完全沒有繼承您的優秀。您如今還年輕,會有更多子嗣,不如再等幾年,選一個聰明優秀的皇子為太子。”
“皇上,我朝從來沒有立嫡子或者長子為太子的先例。”
“皇上,太子應該是有能力的皇子擔任,而不是立占著嫡子或者長子的名頭的皇子為太子。”
“皇上,太子是國本,就更要慎重,要立賢。”
……
……
……
這是反對立大皇子為太子的人,這其中包括佟家的人,還有理國公一派的人,要知道理國公的女兒梁昭儀也懷有了身孕。
朝堂再次變得吵鬨起來,支持大皇子為太子一派的人,和反對大皇子為太子的另一派的人爭吵了起來,吵得臉紅脖子粗。
景琮的手指輕輕地敲打了下桌麵,登時吵鬨的朝堂恢複安靜。
“各位愛卿說的都很對。”景琮掃了一眼台下心懷鬼胎的大臣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地笑容。“講究嫡庶尊卑並沒有錯。”
趙家人聽到這句話,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是很快他們的笑容僵住了。
“但是……”景琮停頓了下,接著話鋒一轉,“比起嫡庶尊卑,朕更看重的能力。太子必須有能力承擔整個國家的未來,而不是單單的嫡子。”
趙家人聽到景琮這麼說,一顆心頓時沉入穀底。
“朕還年輕,暫時沒有立太子的想法。至於大皇子,他現在還小,能力什麼的還不好判定。等過幾年後,他成年後,如果他表現的讓朕滿意,朕會立他為太子。”景琮神色非常認真,“如果他成年後,表現的昏庸無能,哪怕他是嫡子,朕也也不會立他為太子。”
景琮的這番話打了個漂亮的太極,沒有說立大皇子為太子,也沒有讚成不立大皇子為太子。
文武百官們聽到景琮這番話,他們認為皇上的意思是哪個皇子優秀能乾就立哪個皇子為太子。
趙家的人暫時心安了點,雖然皇上沒有明確地說立大皇子為太子,但是皇上立太子的時候還是會優先考慮大皇子。如果大皇子成年後,表現的讓皇上滿意,太子之位非大皇子莫屬。
大臣們紛紛跪下來,高唱“皇上聖明!”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後,大臣們成群結伴地走在一起,討論太子的問題。
文武百官們要考慮站隊的問題了,畢竟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如今佟貴妃有了身孕,如果生下的是個皇子,很有可能成為太子。
聽說梁昭儀比佟貴妃早懷上龍種,到時候會比佟貴妃先生下孩子,說不定會成為皇上登基以後的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會與眾不同,也有很大的可能成為太子。
文武百官們都在議論,其中有一個大臣說道,他們現在討論這件事情還太早了,佟貴妃和梁昭儀能不能順利生下隆重還是個問題。就算生下來了,能不能平安地長大還不一定。他們現在急著站隊也是白費功夫。
趙家人自然不希望佟貴妃和梁昭儀平安順利地生下孩子,也早就安排人做動作了。
理國公想女兒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生下來,成為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也安排了人暗中保護梁昭儀,也派人對佟貴妃下毒手。
佟家自然希望佟貴妃的孩子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那麼就不能讓梁昭儀順利地生下孩子,也做了一些安排。
回到養心殿,景琮的臉色非常冷,嚇得在養心殿伺候的奴才們都不敢大聲呼吸,生怕撞到景琮的槍口上。
“皇上,您喝口茶消消氣。”劉儘忠端了一杯茶走進來。
景琮動作粗魯地抓起茶盞,猛灌了自己幾口茶,把湧上心頭的怒火勉強地壓了下去。
“有時候朕真的想滅了他們。”這些大臣們,一天到晚不想著為國家做事、造福老百姓,而整天想著為自己謀取更多的權利和財富。
“皇上,您何必跟他們置氣,氣壞了龍體不值得。”
“這群人為了謀取更多的權勢,他們暗中勾結又相互算計。”景琮的臉色忽然變得沉重,“就是因為有他們這樣的人,國家才會越來越衰落。”
“皇上,又不是所有的大臣都是這樣的,您看馮大人他們兢兢業業地為朝廷效力,為造福老百姓做努力。”
“那些蠹蟲不能留了。”景琮說這句話時,眼裡一片冰冷的殺意。
劉儘忠被景琮冰冷殺意地眼神嚇到了,連忙勸說道:“皇上,小不忍則亂大謀,您可不能衝動啊。”
“朕自然知道。”景琮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的杯口,一臉深意地說道,“朕當初登基的時候就發過誓,十年之內要肅清朝堂的氣氛,除去那些隻會危害國家和老百姓的蠹蟲。如今過去了六年,朕做到了一半。剩下的四年,朕要徹底鏟除他們。”景琮一臉肅殺之氣。
“皇上,剩下四年的時間夠了,您一定能做到的!”
景琮把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神色冰冷銳利:“就讓他們再蹦躂一段時間吧。”雖然他很氣,但是他很有耐性,不急著滅了他們,會在四年內一網打儘,不然就對不起他布了十幾年的局。
“皇上,馮大人想要求見您。”
“他沒事了?”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他急著見您,想要跟您詳細彙報江南的事情。”
“朕今晚去見他。”江南一事,也該收網了。
“是。”
景琮突然想到大皇子,微微地皺了下眉頭,眼裡流露出一抹無奈和無力。對於這個兒子,景琮曾經十分期待,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這個兒子越來越讓他失望,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就這樣的膽量,怎麼能做太子。就算他立他為太子,搞不好他剛做太子沒兩天就沒命了。
“讓皇後平時多注意大皇子。”如今佟貴妃和梁昭儀有孕,她們背後的人說不定會對大皇子下手。“也讓暗衛平時盯緊點。”
劉儘忠聽到這個吩咐,心裡吃了一驚,“皇上,您是擔心有人會對大皇子不利?”
景琮微微頷首:“恩。”大皇子是他第一個孩子,在他心裡很重要,他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著,雖然他失望大兒子資質一般又膽小,但是並不希望他出事。登基後,他對大兒子很少關心,不是因為他嫌棄大兒子,而是為了他好。隻要他對大兒子冷漠,大兒子才能活下來。
他這個父親不是保護不了兒子,而是他越在意關心大兒子,大兒子就越有危險。他剛登基,身邊充滿各種危險,不能時時刻刻都能保護大兒子,所以漠視大兒子是保護他最好的辦法。
身為皇帝,他絕不會把江山社稷的重任交給資質普通又膽小懦弱的大兒子。身為父親,他期盼大兒子一輩子平平安安,幸福悠閒地活著,所以他希望大兒子做一個閒散的王爺。
太子不好做,每天都無數人盯著找茬,身邊還充滿危險,說不定還會喪命。真的,做太子和做皇帝一樣苦逼。
“皇上,田大人帶著一位遊醫求見。”
“終於找到了啊。”這位遊醫,幾個月前景琮就派人尋找,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現在終於了消息。
看著從小就藥石不斷的二兒子,景琮是十分心疼的。希望這位遊醫能看好二兒子,讓二兒子的身體變好。
當年莊妃懷二皇子的時候,有一次受到驚嚇,導致動了胎氣差點流產。雖然保住了孩子,但是孩子多多少少受了影響。加上,二皇子又早產,所以二皇子一生下來就虛弱。原本以為二皇子活不了多久,但是沒想到二皇子靠著藥石活到現在。
景琮派人尋找的這位遊醫姓杜,醫術非常精湛,給二皇子仔細把過脈後,說二皇子體弱是先天之症,就算是他也不能讓二皇子徹底恢複正常,隻能讓二皇子的身子比現在好一些。
遊醫的意思是能讓二皇子的身子比正常人差一點,不用像現在這樣天天吃藥。
雖然不能徹底讓二皇子的身體像正常人一樣,但是能讓二皇子擺脫藥罐子,莊妃就心滿意足了。
二皇子從小體弱,莊妃一直擔心他長不大,這幾年她無微不至地照顧二皇子,生怕二皇子有個什麼閃失,但是就是這樣,二皇子這幾年也有幾次差點沒了。
現在得知二皇子能平平安安長大,以後還能娶妻生子,莊妃恨不得把杜遊醫當做菩薩供起來。要知道為了二皇子,莊妃不知道拜了多少寺廟,求了多少菩薩。可惜,沒有什麼效果。
“皇上……”莊妃哭的雙眼通紅,滿臉都是淚水。
景琮握住莊妃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朕明白你這幾年心裡的擔憂和苦楚,如今有杜天明在,晰兒會好起來的。”莊妃的一片慈母之心,景琮這幾年一直看在眼裡。
“皇上……”莊妃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是此時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朕知道你想說什麼,晰兒是朕的兒子,朕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對於這個兒子,他是心疼的,但是他平時太忙,對這個兒子的關心,怕是連莊妃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如今這個兒子有機會好起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心裡也是十分開心。
景琮的這句話讓莊妃的眼淚掉的更凶了,她像是要把這幾年的苦楚和委屈全都哭出來一樣。
在莊妃那裡呆了半天,景琮這才離開。
景琮給二皇子找遊醫看病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後宮的。其他妃嬪得知這件事後,大部分的人眼紅嫉妒,甚至在心裡詛咒二皇子早點死。
永和宮裡的佟貴妃譏笑一聲:“皇上竟然尋找神醫給二皇子那個病秧子看病,真是大材小用。”
鄭嬤嬤附和道:“可不是麼。”
“以本宮看,二皇子那個病秧子也長不大,早點死還能早點解脫,現在這樣拖著反而害他受罪。”佟貴妃對於皇上特意尋找名醫給二皇子看病一事非常嫉妒。“這幾年莊妃利用她病秧子的兒子騙取皇上不少關心和戀愛,早知道這樣本宮當年就該弄死這個病秧子。”
當年,莊妃懷有身孕受到巨大的驚嚇,就是佟貴妃派人做的。莊妃早產,也是佟貴妃動手的。原本佟貴妃想直接弄死莊妃的兒子,後來得知莊妃生下一個病兒,就沒有再動手了。
“娘娘,您當初還是太仁慈了。”當時,鄭嬤嬤是堅持要弄死二皇子的,哪怕二皇子活不了幾年。但是,佟貴妃覺得二皇子活不了多久,就懶得再動手,以防被人察覺是她做的。
佟貴妃微微眯起眼,神色有些懊惱:“本宮的確太仁慈了。”
鄭嬤嬤忽然湊到佟貴妃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娘娘,現在除去二皇子也來得及。”
佟貴妃聽到這話,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
“娘娘放心,奴婢保證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佟貴妃仔細地想了想,開口道:“這個時候對二皇子下手,很容易被察覺。再說,皇上請來的神醫是不是有真本事還不一定。”
“娘娘,您怎麼又心軟了?”
“不是心軟,而是本宮覺得現在動手已經晚了。再說,本宮如今懷有身孕,如果把莊妃惹急了,本宮怕她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來,到時候本宮就得不償失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佟貴妃覺得自己這些年一直沒有懷有身孕,怕是皇上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才會讓她一直沒有身孕。如今,她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如果再對二皇子那個病秧子動手,皇上有可能不會放過她。
“娘娘說的是。”兔子急了還咬人,二皇子是莊妃的命根子,要是二皇子沒了,莊妃有可能會瘋,到時候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佟貴妃不敢把自己心裡那個想法細想,越想越害怕。
“本宮好不容易懷上孩子,還是多為肚子裡的孩子積福吧。”
“是奴婢愚鈍了。”
佟貴妃擺擺手:“本宮知道你也是為了本宮好。”
承乾宮的皇後和吳嬤嬤也在說二皇子的事情。
“皇後娘娘,皇上真是一個慈父,千裡迢迢為二皇子找來神醫看病。”
“皇上的子嗣少,自然十分在意二皇子,為二皇子找來神醫並不奇怪。”
“皇上對二皇子這麼關心,為什麼對大皇子……”大皇子可是先皇後的兒子,又是嫡子,皇上卻對大皇子不怎麼關心,
“大皇子身體健康,皇上自然就過問少了點。”還有一點,就是大皇子每次看到皇上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皇上怎麼可能會喜歡這麼膽小的大皇子。
“娘娘,不管怎麼樣,您得努力努力,爭取皇上早點讓您有自己的孩子。”如果皇後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嫡子,自然就有機會被立為太子。
“我知道。”其實,皇後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猜測。如果佟貴妃能平安生下孩子,皇上估計會讓她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讓佟貴妃肚子裡的孩子順利生下來。
“二皇子的事情不用我們操心,目前佟貴妃和梁昭儀的事情比較重要。”皇後現在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就是佟貴妃會對梁昭儀下毒手。
“皇後娘娘,奴婢一直派人盯著的,梁昭儀不會有事的。”
提到梁昭儀,此時她的淩雪閣有些熱鬨。
清昭儀、林美人、陳貴人都在淩雪閣。
對於林美人,清昭儀很不待見,她可沒有忘記中秋家宴那天,林美人想要搶她風頭的事情。
林美人對於清昭儀的冷臉視而不見,一門心思地說好話討好梁昭儀。
陳貴人也不甘落後,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不停地說好聽的話巴結梁昭儀。
梁昭儀聽了一會兒就膩了,就讓林美人和陳貴人離開了。
“姐姐,那個林美人和陳貴人沒安好心,你可不能被她們騙了。”
“她們安的是什麼心思,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梁昭儀剛剛看林美人她們,就像是看笑話一樣。
“她們平時不來姐姐這,姐姐一懷有身孕就跑來了,真是惡心。”想到林美人和陳貴人的嘴臉,清昭儀滿臉嫌惡。
“你啊,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梁昭儀見清昭儀一副氣鼓鼓地模樣,不由地失笑。
“我是看不慣她們假惺惺的模樣。”
“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她們這種人,以後你要是懷有身孕,她們也會去你那裡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