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皇後很主動,也非常熱情,完全沒有平時的克製。
次日一早,景琮還沒有醒,皇後就起了。
皇後親自伺候景琮梳洗更衣,這讓景琮有一種錯覺,感覺他們像是回到了剛成親那個時候。
他們剛成親的時候,皇後就是這副小女人的模樣。
在皇後這用了早膳,景琮這才去上早朝。
經過一夜,皇後喜悅的心情並沒有減少,相反變得更加濃烈。
吳嬤嬤很久沒有看到皇後娘娘這麼開心地模樣,心裡又是心疼又是高興又是欣慰。
“嬤嬤怎麼辦,我現在激動的無法平靜下來?”
“娘娘,天越來越冷了,不如您親手給皇上做一個圍脖,或者一個套手。”
皇後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連連點頭:“好,不過不做這些,我記得去年皇上送給我一張虎皮,我一直舍不得用。拿出來,我給皇上做一個鬥篷。”
“好,奴婢這就去拿。”
找到事情做得皇後娘娘,漸漸地冷靜下來。
早朝,並沒有什麼大事情。自從江南官員一事後,這段時間文武百官們很老實,沒有再作妖,就連鎮國公和理國公都變得低調了。
“皇上,天越來越冷,臣擔心西北和北漠兩軍的將士,還有兩地的老百姓。”鎮國公一派的某個大臣說道。
“愛卿,你的意思是?”
“臣是想該給兩地的將士和老百姓送一些棉衣,還有糧食。”
“皇上,西北和北漠兩地一到冬天就缺衣少糧,臣擔心他們吃不飽穿不暖。”
理國公一派的人聽到鎮國公一派的人這麼說,就知道他們又要向皇上要銀子,又想從中謀取。
“皇上,從去年開始,西北和北漠兩地就開始種植棉花和土豆,之前兩地上報收成很好,不管是將士們,還是老百姓們都能吃飽穿暖,臣認為朝廷不需要再撥銀兩。”
“皇上,西北一帶條件太差,雖然今年的棉花和土豆收成了不少,但是隻能滿足老百姓,而滿足不了將士們。”
“於大人,你這話就有意思了,西北駐軍十萬,而北漠駐軍二十萬。北漠那邊夠用,為什麼西北就不夠用?”
“每年這個時候,朝廷都會撥款給西北,讓將士們和老百姓能過好冬天。”
“但是,今年不同,今年西北完全能自給自足,為什麼還要向朝廷要銀子?”理國公一派的姚文隆質問道,“莫不是於大人有其他的心思?”
於青山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立馬跳腳道:“姚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我隻是想要西北和北漠兩地的將士和老百姓們能好好地度過這個冬天。”
姚文隆譏諷道:“我看你是想要西北的將士們好好地度過冬天吧。”
“你……”於青山氣的一張臉鐵青。
“於大人,你剛剛說西北的條件差。”姚文隆譏笑兩聲,“西北的條件能比北漠差麼,再說北漠的將士和老百姓比西北多十幾萬,北漠都能自給自足,西北卻不行,難道西北將士們都是廢物,連最能容易種活的土豆都種不好?”
“姚大人,請你注意你的用詞,你這是在侮辱西北軍!”鎮國公一派的另外一個大臣出來嗬斥道。
這個時候,景琮開口了:“朕也想知道西北軍向朝廷要銀子有何用途,鎮國公,你給朕說說?”
被點名的鎮國公,心頭狠狠地跳了下,不過神色卻保持平靜地向景琮行禮:“皇上,西北軍和北漠軍一樣,今年完全能自給自足,不需要朝廷的支援。”
景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那於大人為什麼說西北軍缺衣少糧?”
於青山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神色驚恐地請罪:“皇上,臣沒有了解情況就信口開河,請皇上恕罪!”
“皇上,於大人不了解具體情況,以為今年和往年一樣,所以才會提出。”鎮國公幫於青山求情道。
一旁的理國忽然開口:“西北和北漠兩地今年大豐收早就上報朝廷了,文武百官們都知道,怎麼於大人就不知情了?”
於青山滿頭冷汗,哆哆嗦嗦地說道:“臣……忘記了……”
“臣以為西北軍向朝廷要銀子是要做什麼,比如說像嚴振生一樣擅自製造武器。”理國公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道。
鎮國公聽到理國公這句話,一張臉登時陰沉了下來,目光冰冷銳利地瞪著理國公:“理國公,無憑無據的話不要隨便亂說,你這是在詆毀西北軍。”
“皇上,理國公血口噴人,羞辱西北軍,請皇上責罰!”
“皇上,臣不過是開玩笑,沒想到鎮國公當真了。”理國公笑嗬嗬地說道,“沒想到鎮國公這麼計較啊。”
“理國公,你這是在羞辱西北軍,也是在侮辱我們鎮國公府。”鎮國公怒氣衝衝,一副被羞辱的模樣。“我西北軍世世代代鎮守西北,對皇上對朝廷忠心耿耿,從未有二心,你這樣侮辱西北軍,完全沒有把西北軍看在眼裡。”
見鎮國公和理國公又要吵了起來,景琮開口阻止了他們。
“理國公下次不許隨意開玩笑。”
理國公一副知錯地模樣:“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景琮看向跪在地上於青山,冷冷地開口:“於大人,下次開口之前,先好好了解情況,不要隨便張口向朝廷要銀子,不然朕會以為西北軍要銀子彆有用心。”
於青山嚇得全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臣遵旨!”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景琮離開後,理國公滿臉嘲諷地看著鎮國公:“鎮國公,你年年拿西北軍向朝廷要銀子,今年還想再要,也不怕把你的西北軍撐死。”
“理國公,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字麵上的意思。”
“軍中大事,你懂什麼。”鎮國公嗆到。
理國公唯一不如鎮國公的地方,那就是他不像鎮國公有十萬大軍,這也是理國公最嫉恨鎮國公的地方。
“我是不懂,但是皇上懂。你西北軍有十萬大軍又怎麼樣,北漠軍有二十萬。”
鎮國公被理國公說中了痛處,冷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這些年,鎮國公遲遲不敢動手的原因,就是忌憚北漠軍。
北漠軍是景琮的軍隊,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立下無數戰功。不管是麵對匈奴,還是東安郡王的叛軍,都所向霹靂。
……
“皇上,幸好您英明,讓西北和北漠兩地種植棉花和土豆,不然今年鎮國公一派的人又要拿西北軍要銀子了。”
“快到年底了,他們想多搞點銀子過個肥年。”那些官員的心思,景琮心裡清楚的狠。“越是到年底,他們就越貪婪,畢竟要孝敬。”
景琮曾派人調查,每到過年的時候,文武百官們禮尚往來的金額嚇人。
每年過年,劉儘忠這個總管太監,也會收到不少孝敬。
景琮斜了一眼劉儘忠:“小忠子,你也收到了不少孝敬吧。”
劉儘忠堆著笑說:“皇上,這還沒有過年,奴才還沒有收到下麵的孝敬。等收到了,一定會交給皇上。”
見劉儘忠一臉狗腿地模樣,景琮嫌棄道:“知道就好,那些養身堂的孩子們還等著你的銀子。”
劉儘忠一想到自己每年收到的孝敬,有一大半的銀子送給養生堂,他不僅心疼,肉也疼。
景琮瞧見劉儘忠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朕這是在給你積福,這樣你下輩子能投個好胎,說不定能投胎到富貴人家。”京城有一家養生堂,專門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景琮每年會讓戶部撥款給養生堂。至於為什麼要讓劉儘忠出銀子,當然是因為他收了不少銀子,自然要拿出一半給養生堂。
“奴才謝皇上的好意!”皇上說的太有道理,他無言反對。
“你不是怕人沒給你送終嗎?”景琮戲謔地看著劉儘忠,“你資助養生堂後,那些孩子都願意給你送終。”
“多謝皇上為奴才考慮的這麼周全。”雖然每年要給養生堂不少銀子,但是皇上說得對,這是件積福的事情。那些孩子對他也非常感激,有不少孩子想做他的乾兒子和乾女兒,以後老了,不愁沒人送終。
“你明白就好。”景琮當初建立養生堂,一方麵是為了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另一方麵是尋找東安郡王的遺孤,說不定這個遺孤會藏在養生堂裡。
就在這個時候,德正走了進來:“皇上,林嬤嬤求見。”
聽到林嬤嬤來了,景琮有些頭疼,怕是太後又來催他生孩子。“讓她進來吧。”
林嬤嬤走了進來,先給景琮行了個禮,然後說明了來意。這次林嬤嬤來不是來請景琮去壽康宮的,而是通知景琮,太後想要去暢春園禮佛,為皇上和老百姓祈福。
“現在天這麼冷,母後去暢春園不合適。”暢春園是避暑的好地方,但是不是過冬的好地方。
“皇上,園子裡也有地龍和炭火,太後娘娘不會凍著的。”林嬤嬤恭敬地說道,“太後說今年入冬早,怕是會有什麼災難,所以想去暢春園禮佛祈福。”
“既然母後堅持去,朕也不好攔著,但是你們一定要伺候好母後,要是母後生病了,朕決不輕饒。”
“皇上放心,奴婢們一定會伺候好太後。”
“就你陪著母後去嗎?”
“德嬪娘娘陪著太後去。”
景琮微微點了下頭:“有德嬪在,朕也就放心了。母後什麼時候出發,朕去送她?”
“皇上,後天出發,不過太後說不用您送她。”林嬤嬤想了想,又說了一句,“皇上,太後這次禮佛,除了給您和老百姓祈福以外,還為您求子。”
求子!!!!!
這兩個字讓景琮臉上的表情僵住,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無語了半響,他才開口:“讓母後費心了!”看來,他再不讓後宮妃嬪多懷孕幾個,母後接下來就要給他找偏方了。
“皇上,您能明白太後娘娘的一片苦心就好。”
景琮很想說,朕不想明白,真的!
一旁的劉儘忠拚命忍著笑,不過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出賣他了。
景琮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偷笑的劉儘忠,劉儘忠嚇得立馬擺正臉色。
“皇上,奴婢告退!”
“告訴母後,朕後天去送她。”
“是。”
等林嬤嬤離開後,景琮抬起腳踹了一腳劉儘忠,“你小子膽子不小啊,竟敢笑話朕。”
“皇上,您要是不想被太後娘娘費心,您就多去後宮。”
景琮一臉無奈地說道:“這是讓朕去做播種機嗎?”
“播種機?”劉儘忠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滿臉困惑,“皇上,播種機是什麼意思?”
“讓朕四處播種。”
劉儘忠:“……”皇上形容地好貼切。
“為了不讓母後逼著朕吃奇奇怪怪的藥,這段時間還是多去後宮吧。”沒想到做皇帝還要被催生,還真是……一言難儘。
其實,劉儘忠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對女色不太感興趣,要知道後宮妃嬪各個貌美如花,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想得到的美人,可是皇上卻沒有什麼興趣。
在皇上還是秦王的時候,不近女色的名聲就傳了出去,甚至被很多人誤以為好男色。
比起後宮絕色傾城的妃嬪,奏折更吸引皇上,隻能說皇上是個好皇上,一心為江山為老百姓。
晚上,敬事房的小太監端來綠頭牌,在去見皇上之前,先找了劉儘忠求助。
“劉公公,皇上好久沒翻牌子了,您多勸勸皇上啊。”先帝在的時候,他們敬事房壓根不用愁先帝不翻牌子,甚至有時候他們敬事房還忙不過來。可是,到了皇上這裡,他們敬事房都快要成為擺設了,皇上經常十幾二十天的不翻牌子,彆說他們敬事房愁,就連後宮妃嬪們也急,天天跟住在冰窖裡似的。
劉儘忠送了個白眼給敬事房的小太監:“你以為我沒勸啊。”
敬事房小太監苦著臉說:“皇上今晚要是又不翻牌子,怎麼辦?”
劉儘忠踢了小太監一腳:“哪來那麼多廢話,趕快端進去。”
敬事房的小太監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端著綠頭牌走了進去。
“皇上,請您翻牌子。”
原本以為自己又要被皇上打發走,沒想到皇上今晚竟然翻了牌子。
“就溫婕妤吧。”
敬事房的小太監差點喜極而泣:“是,皇上。”
儲秀宮那邊很快就收到侍寢的消息。
前段時間,溫婕妤開始爭寵了,畫了一幅景琮的畫像送到了養心殿。溫婕妤擅長丹青,不管是畫人還是畫物都栩栩如生。
溫婕妤一向不爭不搶,不在景琮麵前刷存在感,這就導致景琮想不起來她。當她主動送來一副他的肖像畫時,他心裡還是有些訝異的。在他印象裡,溫婕妤很少主動爭寵,這是吹了什麼風,她也要爭寵了。
雖然不明白溫婕妤為什麼突然想要爭寵,但是景琮對她印象還是不錯,不爭不搶不作妖,懂規矩又本分。她想要獲寵,他可以給她。
忙完政事後,景琮這才去儲秀宮。
林美人得知景琮今晚要來儲秀宮,早就做好了準備。
等到景琮走進儲秀宮,林美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在景琮的麵前跪了下來,嬌滴滴地說道:“嬪妾給皇上請安!”
景琮看著擋在他麵前的女人,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劉儘忠。
劉儘忠壓低聲音說道:“皇上,這是住在儲秀宮偏殿的林美人。”
聽到林美人三個字,景琮很快就想起來是誰了,也瞬間明白她為什麼擋在他的麵前。
這時候,溫婕妤娉婷地走了過來,優雅地向景琮行了個禮:“嬪妾給皇上請安!”
今晚的溫婕妤身穿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頭發簡單地披散在背後,襯得她跟今晚的月色一樣溫婉如水,又柔美動人。
“起來吧。”
不曾想林美人也站了起來,還矯揉造作地說道:“謝皇上。”一邊說,一邊用脈脈含情地眼神看著景琮。
溫婕妤見林美人當著她的麵勾引皇上,眸光一沉。看來,她平時對林美人太好了。
景琮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模樣,想看看溫婕妤怎麼打發林美人。
“林美人,皇後不是讓你閉門思過,不許踏出房門一步麼,你怎麼跑出來了?”溫婕妤的聲音溫溫柔柔,語氣還有些困惑,像是不明白林美人為什麼這麼做。
林美人聽到溫婕妤的話,眼裡劃過一抹恨意,咬了咬唇,裝可憐地說道:“嬪妾聽到皇上來了,自然要出來請安。”
“皇後為什麼罰林美人?”景琮看向溫婕妤。
林美人聽到景琮這麼說,一張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眼裡充滿驚惶。
“前段時間林美人害的梁昭儀跌倒,讓梁昭儀受到了驚嚇,皇後娘娘就懲罰林美人閉門思過,好好反省。”
林美人身子微微發抖,抬起頭,紅著一雙眼,一副要哭又委屈地模樣:“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嬪妾當時被陳貴人絆了下,才撞在梁昭儀身上。”
景琮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皇後沒向他彙報,那就代表梁昭儀沒出事。
“既然皇後罰你閉門思過,你就該好好地反省。”
“皇上……”林美人可憐兮兮地叫道。
景琮冷冷地看了一眼林美人,嚇得林美人連忙告退,回到偏殿。
“皇上,都是嬪妾的錯,嬪妾沒有管教好林美人。”溫婕妤發現景琮有些生氣了,連忙請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