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1 / 2)

看了一會佟貴妃和三兒子, 景琮就離開了。他剛準備回養心殿的時候, 就見承乾宮的許公公來請他,說皇後有事找他。

景琮暫時沒有事情要忙,就轉道去了承乾宮。

“皇上, 請先用茶。”皇後親自為景琮泡了一杯他最愛的雨前龍井。

景琮端起茶盞, 揭開茶蓋輕輕拂著冒著熱氣的茶水, “皇後, 你找朕有事?”

“皇上,不久前江才人來找過臣妾。”

景琮聽到這話, 手中的動作微微頓了下,微微挑了下眉梢:“她來找你做什麼?”

“皇上,淑妃她……”皇後剛開口,神色就變得複雜, 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跟皇上說下去。

景琮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淑妃怎麼了?”

“江才人說她搬到永壽宮後, 淑妃每天不是辱罵她, 就是威脅她。”不久前,皇後聽完江才人的話, 說實話真的被驚到了, 她沒想到淑妃會是這樣的人。“淑妃今天還跟江才人說, 如果江才人生下的是公主, 她會一把掐死公主。”

這個淑妃以前在王府的時候, 是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子。這幾年在宮裡, 安安靜靜地呆在永壽宮,不爭不搶也不鬨事,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怎麼會變成江才人口中那樣的人?

景琮皺起眉頭,臉色有些冷,“江才人真的這麼說的?”

皇後輕輕點了下頭:“江才人還說淑妃心情一不好,就把她叫去各種辱罵。她自從搬到永壽宮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怕被淑妃責罵。”

景琮聽了皇後這番話,陷入了沉默。

皇後看了看景琮有些難看地臉色,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臣妾瞧著江才人的臉色和精神不好,就讓太醫給她把了把脈,太醫說她憂思過重,加上睡眠不好,身體不是很好,對肚子裡的龍胎也有影響。”

景琮麵無表情地問道:“她還說了什麼?”

“她還說如果她生下的是皇子,怕淑妃不會留她,也很有可能不會善待她的孩子。”想到江才人求她時可憐無助地模樣,皇後心裡很是憐憫。這個江才人自從進宮後是個老實安分的人,再加上性子有些膽小,見她被淑妃嚇得一副忐忑不安地模樣,她心裡很是不忍。

“皇上,臣妾瞧著江才人不像是在說謊。”皇後對江才人的印象很好,是後宮裡難得安分守己的人。“如今江才人懷有龍種,要是一直擔驚受怕,這……龍胎怕是保不住。”

“這件事情朕會調查,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就讓她搬回鐘粹宮。”景琮說完,就把劉儘忠叫了進來,吩咐他去調查淑妃和江才人之間的事情。

皇後把事情跟景琮說了後,見景琮派劉儘忠去調查,她就不再多嘴了。

江才人來求助她,身為皇後的她自然要把這件事情向皇上彙報,不然江才人肚子裡的孩子出事了,她也有一份責任。

皇後見景琮聽了這件事情後,臉色很是難看,就沒有再說淑妃的事情,轉移話題說到三皇子身上。

“皇上,三皇子的洗三禮,您打算怎麼辦,要大辦嗎?”

“不用,你就按照二皇子的洗三禮給三皇子辦。”景琮雖然想用佟家對付趙家,但是卻不會故意捧高三兒子,這樣隻會把三兒子架到烤火架上,讓三兒子成為眾矢之的。

皇後原本以為皇上會大辦三皇子的洗三禮,沒想到皇上並不打算特殊對待三皇子,這讓她心裡有些意外,但是同時也有些意料之中。皇上對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向一視同仁,並沒有特殊偏向哪一個,哪怕大皇子是嫡子,現在不偏袒三皇子也是情理之中。

“臣妾明白了。”

就在這時,吳嬤嬤進來提醒該用晚膳了。

景琮就留在承乾宮裡用了晚膳,自然也留宿在皇後這裡。佟貴妃的孩子生下來了,也該讓皇後有自己的孩子。

次日一早,皇後比景琮先起來,忍著全身的酸痛和疲憊伺候景琮更衣梳洗。

景琮握住皇後給他扣扣子的手,溫聲道:“皇後,讓劉儘忠伺候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皇後微微紅著臉,有些羞澀地說道:“皇上,還是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見皇後堅持要伺候他梳洗,景琮也就隨她了。

等梳洗好,皇後又伺候景琮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景琮看了看皇後,一臉溫和地說道:“皇後,你好好休息,今天就不用去給母後請安。”

“是,臣妾謝皇上。”

景琮見皇後一張臉紅地快要滴出血來了,心裡有些驚奇,沒想到皇後會這麼害羞。他們做了十一年的夫妻,她怎麼和當初剛成婚時一樣。

“朕去上朝了。”

“臣妾恭送皇上。”

等景琮離開後,吳嬤嬤迫不及待地去扶皇後去休息。

“娘娘,您看起來很累,還是快點休息吧。”昨晚皇上和皇後弄得動靜有些大,一晚上要了三回水,這還是頭一遭。以前皇上留宿在承乾宮,一般隻會叫一兩回水,從來沒有叫過三次水。

聽到吳嬤嬤的話,皇後想到昨晚的情形,心裡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又是激動。昨晚的皇上有些……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今天早上差點起不來。不過,皇上在這方麵一向克製,昨晚難得失去控製,怕是為了讓她早點懷上孩子。一想到這裡,皇後隻覺得她的一顆心像是泡在溫熱的蜂蜜中,暖暖的、甜甜的。

“娘娘,要不您先泡個熱水澡?”

“也好。”

在伺候皇後娘娘泡澡的時候,吳嬤嬤看到皇後娘娘身上的痕跡,心裡替皇後娘娘感到開心。看來,用不了多久皇後娘娘就要懷孕了。

泡完澡,皇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看來是真的累到了。

另一邊,在早朝前,趙家一派的人和佟家一派的人因為三皇子的名字嗆上了。

趙家一派的人:“取名為暄,這麼重的名字,不知道三皇子有沒有那個福氣承擔起?”

佟家一派的人:“你什麼意思,在詛咒三皇子嗎?”

趙家一派的人:“三皇子不過是一個庶子,竟然取名為暄,也不怕折了福氣。”

佟家一派的人:“三皇子的名字是皇上親自取的,你質疑三皇子的名字,就是在質疑皇上。”

趙家一派的人:“彆以為三皇子取名為暄,就能越過大皇子,大皇子才是嫡子。”

佟家一派的人:“你這麼看不起庶子,也就是在瞧不起皇上,要知道皇上可不是嫡子,而是庶子。”

趙家一派的人:“你……”

佟家一派的人:“皇上之前可是說了,他不在乎嫡子或者庶子,隻要有能力就能勝任太子之位。大皇子的資質可是一般般。”

還沒有上朝,兩家的人就吵得不可開交。

就在這個時候,早朝開始了,兩家的人才停止了爭執,開始上朝。

早朝上,文武百官們先祝賀景琮喜獲三皇子。

雖然朝中大臣紛紛祝賀景琮,但是氣氛有些微妙。趙家雖然也恭祝景琮獲得皇子,但是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

一番祝賀後,就有大臣不識相地站出來,說三皇子的名字取得太“重”了。

“愛卿,你的意思是三皇子不配叫暄?”

“皇上,三皇子隻是貴妃之子,是庶子,叫暄有些過了。”這位大臣一看就知道是趙家一派的人。“大皇子是嫡出,取名為旭,而三皇子的暄,有些超過旭了。”

“皇上,旭是早晨剛剛升起的太陽,而暄則是下午的太陽,是一天之中最炙熱最鼎盛的太陽,這……就越過大皇子了。”

“皇上,三皇子是庶子,他的名字不應該超過大皇子。”

……

……

……

趙家一派的人都覺得三皇子的名字太“重”了,完全超過了大皇子,這不合適,也不合規矩。

佟家人當然不乾了,紛紛站出來反駁。

“三皇子在下午出生,是一天之中最溫暖的時候,取名為暄最適合不過。”

“暄字隻有溫暖之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幾位大人未免想的太多。”

“幾位大人未免太過誇張,一個暄字就讓你們以為壓過了大皇子。”

“三皇子的名字是皇上親自取的,幾位大人說三皇子的名字取的不好,難道是在質疑皇上嗎?”

……

……

……

見趙家和佟家因為三皇子的名字爭執了起來,景琮樂得在一旁看戲。

看了一會戲,景琮阻止了兩派的爭吵,一臉冷漠地說道:“三皇子取名為暄,隻是因為他在下午出生,你們不要多想。”

趙家一派的人對於景琮這個說法很是不滿,都取名為暄了,怎麼能不讓人多想。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皇上非常喜愛重視三皇子,不然就不會取名為暄。

佟家一派的人對皇上這個說法,紛紛表示讚同:就是就是,三皇子在下午出生,取名為暄並沒有什麼不對。

景琮見沒有其他事情了,就宣布退朝。

回到養心殿,景琮想到剛才在朝堂上的爭執,心情很好地揚起嘴角:“趙家還真是坐不住。”

“皇上,就在剛才趙夫人遞牌子進宮了。”

景琮聽了這話,玩味地笑了:“三皇子出生的第二天,趙夫人就進宮見皇後,還真是著急啊。”

“皇上,您昨天讓奴才調查的事情是真的。”劉儘忠稟告道,“江才人跟皇後娘娘說的那番話是真的,淑妃娘娘經常辱罵江才人,還威脅江才人……據奴才調查江才人並沒有對淑妃娘娘不敬,也沒有不守規矩……”

劉儘忠的話還沒有說完,景琮的一張臉就陰沉了下來,冷冷地開口:“讓江才人搬回鐘粹宮,並派個太醫給她看看。”

“是,皇上!”

對於淑妃的行為,景琮心裡又是憤怒又是失望又是無奈。對於當年的事情,他一直在彌補她,可是她不領情,那就算了。

……

……

……

……

江才人昨天下午去給佟貴妃祝賀,然後去見了皇後,回到永壽宮後,又被淑妃一頓羞辱,還被淑妃打了一巴掌,她右邊臉還腫著。

今天早上,江才人又被淑妃叫去立規矩。淑妃也知道不能讓江才人流產,並沒有體罰她,而是罰她抄寫佛經。

江才人抄佛經的時候,淑妃坐在一旁嫌棄她的字醜,時不時拿戒尺打江才人的手。

“連抄佛經你都抄不好,你有什麼用。”淑妃一臉嫌惡地說道。

江才人的手背都被打得通紅,她強忍著淚水,站戰戰兢兢地繼續抄寫佛經。

“出身低微就是賤,連字都寫的這麼醜。”淑妃滿臉嘲諷,“你生出來的孩子也是下賤坯子,皇上竟然讓本宮領養你的孩子。”淑妃覺得皇上這是在羞辱她。

江才人被罵的,心裡充滿怒火,但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強忍著。

淑妃見江才人紅著雙眼,眼中還含著淚,一副楚楚可憐地模樣,心裡更加嫌棄。

“賤人裝可憐給誰看,皇上又不在這裡,彆以為本宮會對你心軟。”想到江才人這個賤人竟然去給佟雲蘭那個毒婦祝賀,淑妃心裡就火冒三丈。如果不是江才人肚子裡有孩子,她早就命人打她板子了。

江才人緊緊咬著唇,不敢開口反駁。

“怎麼不說話,難道本宮說的不對?”

就在這個時候,淑妃身邊的宮女白雲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娘娘,劉公公來了。”

淑妃聽說劉儘忠來了,不滿地挑了挑眉頭,“他來做什麼?”

“劉公公帶來了皇上的旨意。”

淑妃麵露疑惑,劉公公帶來皇上什麼旨意?

“出去吧。”

淑妃走了幾步,見江才人還坐在那裡抄佛經,一張臉頓時一沉,“還不走,等著本宮請你啊。”

江才人這才停下筆,慌慌忙忙地跟著淑妃走了出去。

淑妃看到江才人紅腫的右臉,冰冷地警告道:“低好你的頭,要是讓劉儘忠看到你的臉,本宮絕不輕饒你。”

江才人聽到這話,身體微微發抖,小聲地說道:“是。”

劉儘忠見淑妃走了出來,迎了上去行禮:“奴才給淑妃娘娘請安。”

“劉公公起來吧。”

“謝淑妃娘娘。”劉儘忠看了一眼站在淑妃身後的江才人,堆著笑臉對淑妃說道,“淑妃娘娘,奴才奉皇上的命令,接江才人回鐘粹宮。”

江才人聽到劉儘忠這句話,猛地抬起頭,瞪大雙眼難以知道看著劉儘忠。

劉儘忠看到江才人紅腫的右半邊臉,心想淑妃娘娘下手還真是無情。

淑妃聽了這話,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語氣也非常不好:“劉公公,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之前可是皇上安排江才人住進本宮的永壽宮,怎麼現在又要接江才人回去?”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耍她嗎?

“淑妃娘娘,奴才隻是奉命行事,您要是不滿可以去跟皇上說。”劉儘忠說完,目光看向江才人,“江才人,您還愣著什麼,趕快收拾東西回鐘粹宮。”

江才人滿臉驚喜地說道:“我這就去收拾。”說完,一陣風地跑回偏殿,讓春雨趕快收拾東西。

淑妃見江才人一副歡天喜地地模樣,心裡充滿怒火,一張臉陰沉如水,江才人這個賤人……

劉儘忠暫時沒有離開,而是很有耐心地等著江才人。

淑妃見劉儘忠在等江才人,差點控製不住心裡的怒火。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還派劉儘忠等著江才人收拾行李,難道是怕她會對江才人做什麼嗎?

江才人和春雨收拾的很快,兩刻鐘的時間就把東西收拾好了。見劉儘忠還在院子等她們,江才人心裡便安心了很多。

見江才人收拾好行李,劉儘忠就向淑妃辭行:“淑妃娘娘,奴才告辭。”

江才人小心翼翼地向淑妃辭彆:“淑妃娘娘,嬪妾告辭。”

由於劉儘忠在場,淑妃不好發作,也不好對江才人說什麼,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回到屋裡。

“江才人走吧。”

“謝謝劉公公。”

劉儘忠見江才人步伐很快地離開永壽宮,像是離開什麼恐怖可怕的地方一樣,在心裡感歎道,這個江才人也是可憐,這段時間看來被淑妃娘娘嚇得不輕。幸好她聰明,知道去找皇後娘娘求助,不然她要直接去找皇上,皇上還不一定相信她的話。

走出永壽宮,江才人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她一輩子都不要再來永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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