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大海。
連個水漂都沒打起來。
這是伽螢將炁透進伽藍身體後的唯一感覺。
她略驚訝看了眼伽藍。
伽藍平靜的問道:“怎麼了?”
伽螢道:“哥,你有什麼感覺嗎?”
伽藍搖頭。
見伽螢眉尖皺起來,他伸手撫平,接著仔細去感受又說:“有一點熱。”
伽螢失笑,“被彆人的炁入體或冷或熱,還有的類似被靜電的感覺。”
伽藍見她重新笑了,才放下手。
伽螢將手指從伽藍的胸口滑到腹部丹田位置,打算從這裡入手,是否會有什麼不同。
指下的腰腹皮膚有瞬間繃緊,肌理線條頓時更加清晰,連西裝褲的腿部線條都出來了。
伽螢知道這是人體的應激反應,畢竟丹田屬於人的致命點之一。她手指後退,抬頭想著要是伽藍不習慣,她換個位置。
一隻手將她的手按回去。
這一按的力氣比她大多了,伽螢被帶得身體都向前歪了歪,整個手掌貼在伽藍腹部皮膚上。
她抬頭就看見伽藍安撫的望著自己,平靜的說:“沒關係。”
手掌下的腹部隨著呼吸起伏,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
伽螢目光柔下來,朝他彎眉輕笑。
然後等伽藍徹底放鬆,才再次把不多的炁探進他丹田。
這次比石沉大海還要空無邊際的恐怖感覺在伽螢心底一閃而過,天生對危險的警覺促使她差點反條件反擊,又在瞬間想到這是伽藍而克製住。
就這麼短暫的遲疑,讓伽螢錯失了避開危險的唯一時機。
一股龐大吸力自伽藍的丹田傳來,將伽螢為數不多的炁吸走。
勢不可擋的霸道姿態。
仿佛有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張嘴將觸犯之人吞噬。
伽螢臉色瞬間蒼白,眼裡徹骨凶戾一閃而過,另一隻手已經曲指成爪狀,透露著凶殺尖銳之氣。又在看到伽藍那張臉的瞬間氣遏,淺色眸子恢複清明,咬住下唇忍著體內枯竭帶來撕扯般的劇痛。
她心底苦笑一聲,忍受著疼痛,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眼睫低垂下一雙淺眸安靜。
早就猜到伽藍的身體和常人不一樣,這算她自作自受。這次炁被吸空算是教訓,若重點傷到根基,般若心經也能補回來。相反,伽藍身體不明的情況下,傷到他卻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
伽螢做了選擇就不會再動搖,隻等最後結果。
一隻手突然捏住她下巴,將她的臉強硬抬起來。
伽螢愣了下,看到伽藍一雙彌漫怒氣的黑眸。
“怎麼做?”伽藍問。
伽螢反應過來,他是在生氣她選擇傷害到自己的行為。
“你能停下來嗎?”伽螢沒辦法解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她清楚,現在自己再沉默,什麼都不說的話,她哥一定會更生氣。
伽藍皺眉,沉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後伽螢驚訝吸力真的停了,然後一股炁自伽藍的丹田反哺回伽螢身體裡。
這股炁的熟悉感是她的沒錯,真正讓伽螢吃驚的是,這股回來的炁比她被吸走時渾厚了一倍有餘。
她的手被伽藍從腹部抓起來,順力一拉。
伽螢就被拉到他近前。
伽藍摸向她蒼白的臉色,皺眉。
任誰都聽得出他不高興,“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伽螢搖頭,之前撕扯的疼被反哺的炁治愈,反而舒服得身體暖洋洋的。她心裡古怪,更擔心伽藍的情況,“你呢?有沒有不舒服,會不會身體無力,……虧空的感覺?”
這種借人練功的效果,太像巫漠大獄裡美人傀的作用了。
在外俗稱鼎爐,損人利己。
一個腦瓜崩“啪”的落在伽螢額頭上。
偏偏她對做了這‘大逆不道’事的伽藍生不起氣,被伽藍用怒氣不減的黑眸盯著還心虛氣短。
“我怎麼教你的。”伽藍冷眼盯著她。
伽螢目光閃爍,和伽藍一對上便打消了裝傻的念頭,輕聲說:“遇到危險就先跑。”
“下一條。”伽藍說。
伽螢內心歎氣,語氣更輕,“如果哥哥和我之間一定要有人受傷,就不要猶豫一定要讓哥哥來。”
那時候她才七歲,伽藍十四歲。
兩人不僅年齡差大,身處的情況也危險。
也是那時候伽螢知道伽藍的身體和正常人不一樣,他的體能、身體治愈力都近乎變態。
他抱著她非要她把這些話記在心上,還一遍遍的告訴她,一樣的傷在他身上一天就好了,落到她身上會生病、會留疤、會致命。
“你剛剛是怎麼做的。”伽藍說。
伽螢看了他一眼,知道就算跟伽藍解釋剛剛情況不一樣,她也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脆弱小娃娃,哥哥也不會聽的。
在某些方麵伽藍真的固執得可怕,就算是她也說不通說不動。
“我知道錯了。”伽螢抬起頭,一雙淺眸由下往上睜得水潤,祈求的望著伽藍,“哥,你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