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螢看過去。
男子目光灼灼，堅持和她對視。
那眼神裡有野心有忐忑也有某種誘惑。
這種眼神伽螢看得太多了，甚至於在她看來，這柳柒情的表現很粗淺。
對方的心思在她眼裡一目了然，想要機會，且願意為此付出代價，這種代價還包括了對方的身體。又或者說，付出自己的身體也是柳柒情的心機手段之一。
柳柒情的行為勾起了伽螢部分的回憶，那些或清純或妖嬈或傲嬌或清高的美人，論勾引手段和眼波流轉間的風情……
伽螢笑了笑，再看柳柒情，倒覺得粗淺也有粗淺的可愛了。
柳柒情見她表情，以為有了轉機，跟著笑起來。
卻見伽螢側頭看向前方某處，淡淡開口：“都聽見了吧。”
其他人齊齊望過去，見伽螢望著地方，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那處，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又站了多久。
怪就怪剛剛的注意力都被伽螢和柳柒情吸引。
柳柒情也轉身看過去，和蘇牧野對視個正著。
他表情僵了僵，隨即重新打起精神，不避不讓的和蘇牧野對視。
一開始未必立即明白柳柒情說的‘機會’是什麼的李沐晴，看到這一幕也福至心靈，明白了。
柳柒情的形象風格和蘇牧野很相近。
猶記得剛得得主場賽比賽項目的時候，她就有心思把柳柒情推薦給伽螢。
蘇牧野向眾人走過來。
從他動了開始，視線就離開柳柒情。
直到眾人的麵前停下，柳柒情主動打招呼，“蘇哥。”
蘇牧野沒有答應他。
柳柒情不怒反笑，接著說：“我一直很敬慕蘇哥，也把蘇哥當成我的目標。”
他的目光看向蘇牧野左手手臂纏著的繃帶，“蘇哥，與其因傷影響比賽，不如讓位給其他人去打這一場仗。我們都是藍鯨的人，本該將藍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蘇牧野終於轉頭看向他。
柳柒情毫不避讓。
反正他都已經做了這事，目的也被老板看得清清楚楚，裝傻反而像個真傻子。還不如把目的表現的明明白白，一鼓作氣的一爭到底。
“因傷換人在規則允許內，我一定會帶著蘇哥那一份加倍努力。”柳柒情說著，轉身麵相伽螢的方向，“老板，請你給我一次機會！你可以親自考驗我的舞蹈功底，就算開賽在即，我一定能學會蘇哥的部分！”
伽螢沒有嗬斥他的淺笑神色讓柳柒情看到了希望。
伽螢看過去，男子眼神裡的野心彰顯得那麼熱烈。
雖然手段還稚嫩，卻是個有腦子的明白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怎麼做。
伽螢對蘇牧野說：“他比你有攻擊性，也比你有野心。”
蘇牧野半垂著眼睛沒有說話。
伽螢道：“他的話也沒說錯，與其比賽沒表現好後拿傷勢做借口，不如把機會讓給其他有能者。”
這話讓柳柒情露出喜色，笑容燦爛。
蘇牧野抬起眼。
一樣是狹長的的眼型。
如果說柳柒情像一隻紅狐。
蘇牧野的眼型和相貌看起來更傲，透著冷豔的傲慢，眼尾的一點淚痣，滲出紙醉金迷的浪蕩，引人掉進靡麗的陷阱，他本人卻冷漠旁觀，不知道是諷刺彆人還是在諷刺自己，那種身為欲卻脫離欲的矛盾反差的才是他的魅力。
這種魅力被蘇牧野日常散漫的掩埋著，常人一般看不太出來，所以才會有人覺得柳柒情和蘇牧野是一種風格。
“你讓嗎？”伽螢向蘇牧野問道。
蘇牧野直直看向少女教練，看進對方冷靜的淺色眸子，從中感受到一個訊息：這是一個字麵上的問話。
他讓了就是真的讓了。
隻怕不止是這次比賽資格，還包括更多的……
更多的什麼？
他擁有了什麼嗎？
他不是早就厭煩這些麼。
最初隻是為了避開一些小麻煩，恰巧被伽螢挖進藍鯨就順勢進了，利用藍鯨俱樂部來脫離亂七八糟的事情，秉著隨隨便便混混日子的打算，合約到期就走人。
之後被選為五人組的一員、參加文娛聯賽都沒什麼感覺。
所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讓他對舍棄這些，產生猶豫不舍？
蘇牧野的眼神越來越深沉。
【哥——你讓我一次吧！】
【反正哥哥不想要，你幫幫我，讓我去吧哥！】
女孩天生沙嗓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蘇牧野瞳孔猛地縮了下，垂落的手掌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