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樊校霸整天睡覺,除了自己練習的瀟灑帥氣堪比明星的簽名,基本不寫其他字,但他的成績出乎程恩恩的意料。
不隻數學優秀,語文英語也都不錯,但他和程恩恩一樣,偏科嚴重,文綜一塌糊塗。
程恩恩看到那個可憐的分數,心裡才平衡一丟丟,這才符合他從來不聽課的真實水平嘛。
他的排名程恩恩不知道——那張成績單她根本不敢看第二眼,每天看著數學卷子上的“26”就夠鬨心了。但聽男生們調侃,似乎在中等位置。
這次摸底考試,全年級整體的表現都不太如人意。
程恩恩沒想到的是,自從有了那次互抄作業的“情誼”,這個同桌乾脆把她當成附帶的標準答案一般的存在了。
不僅英語抄,政治抄,曆史抄,連語文都要抄。
程恩恩覺得這樣不好。
他天天睡覺都比班裡一半人考得好,如果能認真對待學習,肯定會有更亮眼的成績。既然天資好,就不要白白浪費呀。
而且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縱容,讓一個有潛力的學生在歧路上越走越遠。
浪子回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第一步,就從不讓他抄作業開始吧。
所以這天,政治課代表正在收前一天發下來的作業,正巧樊祁和他的捧場小弟們打球回來,他校服外套脫了,裡頭是一件白T,露出半截精瘦小臂,手腕上戴了一串琥珀珠子,深邃通透的紅色。
樊祁頭也不抬,手一伸,無比自然地去拿程恩恩放在桌子上的習題卷。
這幾天來培養的默契,他和程恩恩連對話都不需要,拿作業如入無人之境。
可是這次,程恩恩按住了。
小手按得很用力,樊祁又拉了一下,沒拉動。右邊眉頭輕輕一挑,抬眼看過來。
“你自己寫吧。”程恩恩的神色認真極了,“隻有幾道題,很快的。課代表到晚上才會交,還有時間。”
“我懶得寫。”樊祁說著,又拉了一下。
程恩恩立刻將另一隻手也用上了,脆弱的習題卷在兩人手中被拉緊到瀕臨破裂,僵持不下。
“自己寫。”程恩恩眉心中間擰成一團,嚴肅地瞪著他,“你要對自己的學習負責的。”
樊祁手上勁兒沒鬆,但也沒再用力,耍賴皮:“我對政治過敏,一看就眼睛疼。”
什麼對政治過敏,政治試題不還是漢字,又不是對漢字過敏,語文那麼多字不都寫了。當她是傻子嗎,哼。
“不行,我讓你抄就是在害你。”程恩恩想把他的手推開,又不好意思觸碰,就用筆尾在他手指上戳了戳。樊祁鬆了手,她立刻把習題拿回來,用胳膊壓好:“你快點寫,不會的可以問我。”
樊祁手臂往胸口一環,靠著桌子:“真不給我抄?”
程恩恩搖頭:“不給。”
“那行吧。”
程恩恩沒想到他會為難自己。
下課後,葉欣叫她一起去衛生間,程恩恩起身,樊祁正懶懶散散地靠在後麵,聽高鵬那幾個人插科打諢。
他沒有起來的意思,她隻好開口:“讓我過一下。”
樊祁一動不動,嘴上說:“你過。”
程恩恩咬咬嘴唇,“你不起來,我怎麼過呀。”
“不知道,”樊祁聳聳肩,“你自己過。”
不講道理。
程恩恩沒碰到過這樣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呀?”
“哪樣子?”樊祁一勾嘴角,笑得痞痞的,“你快點過,不會過了,可以問我,我教你。”
程恩恩也終於明白過來,這個人就是記仇,故意報複她呢。
“你彆鬨了,快上課了。”她有點著急。
樊祁還是不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知道錯了嗎?”
恩將仇報,程恩恩氣得不輕:“我沒有錯,我不讓你抄作業,是為了你好。”
“可我就喜歡抄作業。”樊祁將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你喜歡你抄嘛,”程恩恩氣得都快哭出來了,“我又不管你。”
樊祁笑了:“你不管我怎麼行呢,我就喜歡抄你的作業。”
小課間,教室裡本來就安靜,這邊的動靜不小,校霸為難學霸——這場好戲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程恩恩實在沒遇見過這樣的無賴,說不過,也打不過,被幾十雙眼睛盯著更難為情,急得原地跺腳。
門外出現老李的聲音,下節數學課。
程恩恩氣死了,扁著嘴忍了又忍,眼眶裡還是泛了淚光:“……你太過分了!”
樊祁一愣:“你彆哭啊。”
他伸了伸手,又縮回來,人麻溜地站起來。程恩恩擦著眼淚,低頭快步走出去。
一路小跑,回來還是遲到了。程恩恩上課從來沒有遲到過,這還是第一次。
頂著全班同學的視線走到第三排,樊祁打量了她一眼,起身讓開位置。她在位置上坐下,樊祁也慢吞吞坐下來,作出認真聽課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身體稍稍往她這邊傾斜,視線也轉過來:“生氣了?”
程恩恩抿著嘴,胳膊往裡麵挪了挪,不搭理。
樊祁看了她一會兒,坐回去。
又到了一年一度秋季運動會的時節,程恩恩和葉欣一起吃完早飯,回到教室,被體育委員高鵬——樊祁的後桌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