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翠癱倒在地上,她伺候夫人五六年了,自然知道夫人的性子,夫人不會心軟的。可她也不甘心嫁給一個傻子!淮翠端端正正的跪好了,給賈敏磕了個頭,“夫人,是淮翠對不起您。”說完一頭往旁邊的牆上撞去,好在隻是碰破了頭皮,暈了過去,人沒有大礙。
賈敏見狀,直接暈了過去。
湘紅、蘇紫兩人趕緊命人將淮翠綁了出去,蘇紫脾氣烈,她是林家的家生子,林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將人捆了帶到柴房去!回頭秉明了老爺夫人,明兒就叫人牙子來,遠遠的打發出去!膽子也太大了!真有那個氣性,怎麼不一頭碰死呢!威脅誰呢!我就瞧不得這樣沒心沒肝的東西!”
早有仆婦進來將淮翠綁著帶了下去。
林如海得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聽到事情原委,蹙眉,“將人打發了吧,不必告訴夫人知道。”
賈敏醒來的時候,看到林如海背著手站在窗戶邊,“老爺。”
林如海聽到動靜,轉身走了過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安心養著,我來處理。”
賈敏半是慚愧半是傷心,“都是我不中用,連身邊的人姓什麼都不知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姐姐芸豆看著是個好的,怎麼她······”林如海歎了口氣,當初芸豆的親事還是他和賈敏商量著選的,芸豆嫁的就是他身邊的管事。
賈敏歎了口氣,忽的心中一動,想著今天是個好時機,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賈家的事情告訴老爺吧。
“老爺,我有話和您說。”賈敏想坐起來。
林如海將她按了下去,“不用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了。不,或許我比你知道的,還要更多一點。”就在剛剛,他派去京城調查賈家的人回來了。
賈敏臉色一白,她和林如海夫妻多年,通常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的心思。老爺怎麼會知道的。
賈敏未醒的時候,林如海在猶豫,該不該把實情告訴賈敏,若是不告訴,萬一她要是心軟,答應了親事,那豈不是害了玉兒。若是告訴了,她現在的身子,撐不撐得住啊!
“老爺,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您直說,我撐得住。”賈敏看著林如海的臉色,顫抖著問道。難道賈家又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嗎?
林如海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告訴賈敏,“二太太在外麵放利子錢,禍害了不少人家。”看著賈敏臉上沒了血色,林如海趕緊扶著她,“不過,珠兒過世之後,她就再也沒做過了。”
賈敏忽的放聲大哭起來,“我就知道,珠兒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都是她害的!她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肯定是王氏作孽太多,報應到了珠兒身上,可憐珠兒年輕輕輕就沒了性命!不知道九泉之下,珠兒知道真相,會不會怨恨他那個狠心的娘!
林如海聽她哭了出來,反而放心了,他將賈敏摟在懷裡,歎道:“好了好了,老太太應該也知道了,璉兒成親後,讓璉兒媳婦幫著管家。她總要看在元春和寶玉的麵子。”
賈敏卻哭得更傷心了,二嫂的罪過,難道奪了管家之權就是處罰了嗎?那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呢,就這麼白死了嗎?
賈敏哭累了,抽抽噎噎的睡著了。
林如海在床邊坐了良久,歎了口氣,罷了,其餘的事還是不告訴她了,瞧今天這樣子,敏兒應該心中有數了。這樣就足夠了。敏兒身子弱,這些汙糟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自己身為人夫人父,這些事理該自己出麵料理好。
過了幾日,賈敏身子感覺好了些,便讓人將林黛玉叫了過來,“玉兒,你願不願意跟著娘學些管家理事的事?”有些事,也該讓玉兒知道了。
林黛玉這些日子嚴格按照蕭清源留下的學習計劃在學習,韋氏等也在教她一些管家理事的事,聞言點點頭,“我願意學的。”
賈敏欣慰的點點頭,“女兒家多讀書固然是好事,彆的不說,讀書能使人明理。可是管家理事這些東西也是要學的。將來總用得上的。不過你還小,不著急。先跟在娘身邊,看著娘是怎麼做的,慢慢學好嗎?對了,過幾日,娘會讓你爹爹教你大梁律。”
“大梁律?”林黛玉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從管家理事拐到大梁律上來了。
賈敏被王夫人的事刺激到了,王家向來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些鬼話,教出來的女兒一個比一個膽子大,王夫人行事這樣膽大妄為,一方麵是仗著家世,另一方麵未必不是無知惹的禍。她的女兒,決不能成為這樣的人。
“對,學習大梁律,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決不能行差踏錯!”賈敏堅定的說道。
蕭清源留下的學習計劃裡恰好也有學習大梁律這一塊,不過是在五年後,現在不過提前了。林黛玉想著,便點頭答應了。反正她過目不忘,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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