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的薑行,差掉從房簷上滾下去。
他肚子都要笑破了。
太子爺這頓飯,是不是氣飽了?
趙凜是氣飽了。
他不明白,自己在程玉酌眼裡,就一點點特彆都沒有嗎?
可她在自己心裡,卻一日同一日不一樣!
明明一月之前,他還不識得她,也以為她不過是尋常的女人而已。
可現在,他知道她不同了,甚至和那個他找了很久的人,也全然不同!
......
趙凜一下午都神色陰鬱,馮效三個當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馮效三個皆是惆悵,三人趁著趙凜看折子,小聲在外反省。
成彭的問題最多,“太子爺對程姑姑隻能這般好了,程姑姑到底明白不明白?若是不明白,怎麼才能明白?若是明白,這般態度難道是對太子爺無意?!”
馮效提醒他,“程姑姑眼中,太子爺隻是替身侍衛,甚至連名字都不曉得呢!”
成彭又問,“就算不知道名字,可太子爺對她多好,這總是錯不了的吧?”
馮效摸了摸下巴,小棉子試著道,“奴才倒是覺得,姑姑到底是二十五的人了,約莫真把太子爺當成她弟弟那般對待吧!”
他這樣說,三人都靜默了一時。
正好靜靜搖頭擺尾地跑了過來,小棉子莫名又補了一句。
“也可能當成靜靜......”
話一出,就被馮效和成彭捂住了嘴。
“找死啊你!”
馮效和成彭把小棉子堵到牆角教訓了一頓,見薑行出沒,把他拉了過來。
“你們江湖人懂得多,你說咱們要不要替太子爺暗示一下程姑姑?”
薑行抱臂而笑,“你們要是想把程姑姑嚇跑,讓太子爺<發火砍人,就隨便啊!”
馮效他們全都縮了脖子。
“那你說怎麼辦?”
薑行攤手說還能怎麼辦,“讓那位爺自己憑本事唄!”
馮效三人相互對了個為難的眼神。
太子爺除了那位主子,從來沒碰過女人,他怎麼憑本事啊?!
幸而有消息傳了過來,終於把這個難題揭過了。
馮效領了消息進了東廂房。
這才發現太子爺手裡的折子,還是一刻鐘之前的那一道。
嘖嘖!
“爺,襄王那邊有消息了!”
趙凜聞言,這才回了神,將亂七八糟的折子放到了一旁。
“可是三年前的事查到了?”
“正是!”馮效連忙把事情說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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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同鎮國公早有聯係,三年前再往前,看起來像是鎮國公在有意巴結襄王。
而三年前,先太子南巡,因河南信陽,也就是鎮國公的老家爆發鼠疫,而親自前去指揮救災。
但是如今,趙凜的人卻查到,在那鼠疫傳播之初,鎮國公就被信陽官府請去商議此事。
就在當天,鎮國公派了人往襄陽而去。
接著不到兩日,襄王就派了人手跟著鎮國公返回信陽。
而那幾個被派過去的人手,一直到先太子去了信陽後壓下那鼠疫離開,他們才返回。
趙凜的人找到了被鎮國公府攆出去的下人,那下人曾經無意間見過那幾人,都被安排在鎮國公的秘密小院中,這幾人神出鬼沒,旁人皆不知道這幾人的存在,可那幾人去了信陽不到三日,鼠疫突然大範圍爆發!
趙凜聽完傳信,手下已經攥了起來。
襄王趙樓,當年果然有預謀!
他曾經以為先太子南巡至襄陽,聽聞附近信陽鼠疫嚴重前去督導,是因為先太子素來仁慈,心係百姓。
沒想到,正是因為先太子心係百姓,這才落入了襄王的圈套!
襄王自鎮國公處得到了鼠疫情形,先安排了人過去布置。
而後在先太子臉前故意露出信陽鼠疫百姓受苦之事,故意將先太子推去了信陽,為了遮掩,甚至還做出了跪勸先太子以大局為重的模樣!
趙凜手下緊攥。
襄王趙樓果真是打得好算盤,如今看來,隻怕他派去信陽的那幾人,不僅是推波助瀾那般簡單!
先太
子千防萬防還是得了鼠疫,同這幾人怎麼脫得了乾洗!
趙凜沉了口氣,抿著嘴不言不語。
半晌,趙凜吩咐馮效繼續查,將重點集中在襄王身上。
他既然敢暗害先太子,隻怕心中所想不是動搖國本這麼簡單。
三年過去,襄王必然儲蓄了不少力量了!
馮效領命,正要下去,趙凜又問了他。
“諸王畫像之事,如何了?”
馮效連忙道,
“回爺,就在這一兩日了!”
趙凜點頭,又說起了程獲,“儘快比對,若有消息,立刻安排人手查探程獲下落。”
“奴才明白!”
翌日,趙凜見程玉酌穿了一身素衣白裳,頭上的朱釵也換成了月白色的絨花,襯著她越發顯得安靜溫柔。
趙凜不知她為何這般打扮,問了成彭才曉得,原來今日是程玉酌父親忌日。
當年那反詩案雖然程家無辜,可無有根基的官場人,實在難能避開。
皇上當年剛繼位,立刻就有反詩出現,且不隻那一人那一首,前前後後因此被問罪抄斬的有十幾家之多!
那場文獄將不少江南文臣之家連根拔起,程家隻是不幸,受到了牽連。
趙凜歎氣,皇上的性子總有幾分難以捉摸,隻是他為人子的,無話可說。
趙凜讓馮效安排下去,屆時南巡到了江南,可多訪兩座書院。
江南文風鼎盛,因著當年的事情沉寂了不少,也是時候恢複了。
而程玉酌今日一日茹素,又從程姝的胭脂鋪子拿了些程姝親手折疊的紙錢回來。
她還以為妹妹會記不清父親的忌日,可胭脂鋪子的人說,每年父親母親的忌日,程姝都會親手折了紙錢燒給父母。
程玉酌心下微安,準備晚飯後,將自己和妹妹折的紙錢,全都燒給父親。
她如今已經找到了妹妹,隻盼父親在天有靈,保佑她儘快找到阿獲。
程玉酌晚間用過飯,同刑春一道收拾了一番,送走了那母女,正要拿著紙錢去後罩房,卻看見馮效的手下背著一包畫卷過來。
那侍衛同她行禮,“姑姑安好。”
這時,一幅畫卷在他行禮之時落了下來。
程玉酌連忙俯身撿起那畫卷,卻見畫卷上寫了一個“襄”字。
她忽的心下一動。
襄?難道是襄王的畫像?!
作者有話要說:馮效、成彭、小棉子強烈要求換崗。
作者阿采:彆呀!給你們加薪還不行嗎?!
馮效、成彭、小棉子:這是錢的事嗎?!人命關天啊!你個無良作者!
阿采表示很無辜,都怪太子他太不會了!
明晚9點繼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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