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凜禁足了程玉酌,自己出了院子,翻身上馬,打馬離開。
打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程玉酌才渾身一鬆。
她看向趙凜離開的方向,抹去眼角的淚坐了起來。
怎麼弄成了這樣?
本以為能迫使他感到煩厭離開,可事情的發展竟然全然翻了過來。
程玉酌一陣頭暈,一陣天旋地轉。
什麼時候,才能撥亂反正回歸到各自的命途之上?
成彭他們早就嚇蒙了,躲在院外的小角角裡。
馮效追著趙凜去了,李敢瑟瑟發抖。
“這個程姑姑也太厲害了!我跟太子爺三年,從來沒見過爺發這麼大的火!神仙呀!”
成彭歎氣,“彆說你了,我覺得馮爺都沒見過”
跟著程玉酌的暗衛徐鳴則擔心,“姑姑不會有事吧?”
小棉子向廂房看了一眼,“姑姑應該不會有事,倒是太子爺”
成彭歎氣又疑惑,“程姑姑是怎麼知道太子爺身份的,在哪露的陷?”
成彭話音一落,眾人齊齊看向了李敢。
李敢震驚:“看、看我乾嗎?!”
“你來之前,姑姑可沒發現!”
“那、那也不是我的事啊!”李敢嚇死了。
“你們可彆害我!這罪名落到我頭上,太子爺怕不是要生吞活剝了我!你們也知道,我都不敢同程姑姑說話了!絕不是我!”
眾人疑惑,“那是誰泄露的?”
李敢莫名有點心虛,連忙道,“彆管是誰,就說眼下怎麼辦吧!我心肝都要嚇掉了!你們暗衛到底乾的事什麼差事啊!我再也不要當暗衛了”
說完捂住了嘴,唯恐說錯了話。
小棉子聽到太子房中的些許聲音,“奴才進去看看姑姑吧。”
眾人立刻鳥獸散了。
小棉子進去收拾飯菜。
見程玉酌!酌已經開始收拾了起來,麵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透著幾分精疲力儘。
小棉子實在沒忍住,“姑姑不能順著太子爺一些嗎?太子爺待姑姑是真的好啊。”
程玉酌無可奈何地笑笑。
“我是該順著些”
阿獲這樣的情況,要想全身而退,還得要太子給他機會才是。
可是這不是在用實際行動欺騙他嗎?
程玉酌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還在冰冷發麻地輕顫著。
這到底算什麼?
程玉酌被禁足趙凜房中。
昨夜半夜未睡,一日一夜心驚膽戰,程玉酌在房中枯坐許久,終於挨不住,倚著牆壁睡著了。
外麵夜幕四合,趙凜終於回來了。
他一身酒氣,直奔房間而來,一眼瞧見房中無有一絲光亮,立刻叫了小棉子。
“她人呢?!”
小棉子連忙道,“姑姑就在房中,隻是方才奴才進去,瞧見姑姑好似睡著了,奴才便沒有叫醒姑姑。”
趙凜悶悶地“嗯”了一聲。
小棉子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熏天,問可要解酒湯。
趙凜恍惚間想到了在濟南那夜,他在宴請上喝了酒回去,她便問他要不要喝解酒湯。
他故意借著酒意靠在她肩頭,她想推開他,又怕將他推倒,臉蛋又紅又燙
那個時候,她分明不是如今這樣的。
趙凜心下一痛,抬手止了小棉子,放輕腳步去了房中。
他輕輕推開房門,湊著簷下的氣死風燈的光亮,才發現她倚在牆角睡著了。
屋裡明明有床有榻,她非要坐著睡。
趙凜暗暗一氣,輕手輕腳地上了前去。
窗外的氣死風燈搖搖晃晃。
透進來的隱約光亮下,趙凜俯身去看她的模樣。
睡著的她,眉目和緩,如羽的睫毛撲在眼前,鼻!鼻梁拉出一片光影,嘴巴緊緊抿著,仿佛怕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一樣,隻有小巧的下巴才讓趙凜心頭又柔軟了幾分。
他算是領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