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姑娘死了,還被燒了,連全屍都沒有!
她不想死,她還想出宮去找弟弟妹妹!
也許弟弟妹妹還等著她去解救!
她略一動,身後的人便喘氣重了一聲,將她向懷中攏來。
她以為他醒了,戰戰兢兢,發現他疲累極了仍舊睡著,大著膽子抬起了他扣住她的手臂。
程玉酌不知自己當時費了多少力氣。
她終於離開他的懷抱時,最後看了他一眼。
窗外更添幾分白亮,他淩厲的麵孔此時透出幾分柔軟。
可程玉酌內心不能有任何柔軟,她立刻下了床,撐著搖晃地身子穿了衣裳,離開了六皇子宮。
她去找了師父。
師父瞧見她的樣子,看見她半身的紅痕,心疼地紅了眼睛。
程玉酌已經來不及說這些了,她跪在師父麵前。
“師父,玉酌不想死,玉酌想出宮!求師父救我!”
“這”師父有一瞬猶豫,又見她實在可憐,沉了口氣。
“你可想好,果真要舍了這潑天富貴也要出宮?!”
程玉酌本也不在乎什麼潑天富貴。
宮裡的潑天富貴,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要的起的。
她說不要,“我隻想安穩出宮。”
師父上前替她摸了淚。
“好,師父帶你去求皇後娘娘,娘娘她,約莫會樂見其成吧。”
程玉酌睜開眼睛,恍惚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在何處。
行宮。
她始終沒能逃離。
她略略動了動,身上並無夢裡慘烈的痛感,她鬆了口氣,隻是剛撐了坐了起來,一下就瞧見了靠在床邊的男人。
程玉酌驚恐地下意識向後退了一下。
恍惚了半晌,才發現不是夢境。
趙凜靠著床架睡著。
!外麵天有了一點光亮,房中的蠟燭已經燃到了儘頭。
程玉酌靜默看了他幾息。
想到兩人陰差陽錯地走到了一起,默默歎了口氣。
如今堂堂太子,竟守著她一個小宮女床邊睡了一夜。
這又算什麼?
程玉酌鼻頭一酸。
清晨的房中清涼,他抱著臂隻穿著單薄的衣衫。
程玉酌被他驚得手下一抖,趙凜愣了一下,又立刻鬆開了她。
“阿嫻你醒了?好點沒有?!”
他這般緊張著她,弄得程玉酌鼻頭更酸了。
她低下頭。
“昨晚我太子爺都看見了吧。太子爺不應從我這裡自討苦吃”
“怎麼是自討苦吃?!”趙凜急了起來,想要上前抓著她的手,又怕嚇到了她,不敢靠近,隻好放柔了聲音。
“這原本也是我的錯。既是我錯了,便要由我承擔!我問了任太醫,這是種情誌病,並非不能治愈,需要你我一起儘力!阿嫻,我會陪你治好這個病的!”
程玉酌猶豫地看向他。
“太子爺對我的好,我曉得,可這病許多年了,就算能治好,又要多久?太子爺已經弱冠之年,娶妻生子在即,莫要”
“阿嫻!”
趙凜不許她在說下去,“我是什麼樣的脾氣難道不知道?!沒有你,你以為我會娶旁人?!”
程玉酌被他說得落下了淚來。
“可你是太子是儲君”
趙凜聞言,卻笑了起來,“所以,阿嫻是擔心我嗎?”
他抬手想替她抹掉眼淚,又怕觸及她讓她害怕,從袖中抽出了帕子來。
她沒有退縮顫抖,趙凜鬆了口氣。
“你之前也怕我,每每被我碰到便要發抖,可你我在一起時日多了,你不也能適應一二?任太醫說,這便是一種療法,一點一點適應,用不了太久,就能好轉了!”
他聲音難得的輕柔而富有耐心。
程玉酌聽著,想到自己這些日的變化,確實如此。
起初!初她被他觸及總是半夜做夢驚醒,後來也能囫圇睡個整覺,這便是在好轉麼?
她輕聲問,“真可以嗎?”
趙凜連忙點了頭。
“而且任太醫也會從旁輔助開藥!你也曉得我那時是被下了藥的,連我自己都記不清做了什麼混賬事,我以後絕不會那樣了!阿嫻你不相信我嗎?”
趙凜等著她慢慢想明白,卻一不留神打了個噴嚏。
程玉酌連忙將衣衫遞了過去,“太子爺快快披上,莫要著涼!”
趙凜一點頭不冷,甚至心頭暖了起來。
他說,“阿嫻你看,我心裡有你,你心裡也有我,我們怎麼可能不能治好這個病?!”
趙凜如何看不出來,瞬間高興了起來。
“阿嫻,相信我,絕對可以!”
他將手伸了過去,看向程玉酌。
程玉酌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燙,低下了頭。
她卻還是抬起手,將手慢慢的放在了他手中。
被他抓住了。
那一瞬,緊張又害怕,可又瞬間安定下來。
趙凜見她這般模樣,臉上有淡淡的紅,低著頭的眼眸似有一泓溫泉,心下又是一陣蕩漾。
這是他心尖上的人。
趙凜握著程玉酌的手,向京城的方向看去。
他仿佛看到風雲變化的京城、波雲詭異的宮闈
他趙凜既然握住了她的手,便不會再鬆開了
趙凜沒讓程玉酌隨他回宮,將她留在了距離行宮不遠的一處山莊。
程玉酌暫且留下來等弟弟妹妹到來。
京城文武百官莫不識得趙凜,趙凜無法用替身,將程玉酌送至此,便急急離去。
程玉酌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靜默站了許久。
就算是太子,單槍匹馬又如何征戰四方?
兩人之間還有太多難關。
可她沒有似之前那般猶豫著退縮。
程玉酌慢慢挺直了腰板,轉身向房中走去,從箱籠中翻出了一件十多年不曾開啟的信件。
程玉酌輕輕吹掉此信上的細塵,緩慢地打開了這經年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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