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彥休了小夏氏,程姝也同小夏氏鬥了許多年。
小夏氏帶著鐵鏈走進大堂,看著堂中眾人,冷笑了三聲。
“世事難料啊!”
她這話說的曖昧,似是知道內情卻沒有點出來,堂下眾人都被她勾了心思。
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知府正經問了她,“小夏氏,你可認識堂下三人?是何關係?孩子又是誰的?”
小夏氏沒有著急回答,看向了程姝。
程姝抱著盈盈,盈盈在小夏氏的目光中嚇得躲起來。
小夏氏還是沒有說,轉頭又看向袁白彥。
袁白彥眯著眼睛,“你可要實話實說!官府衙門可不是你耍潑的地方!”
小夏氏能有今日,全拜他所賜。
隻小夏氏麵上沒有露出一分憎恨,朝著袁白彥笑了笑。
這笑驚奇袁白彥半身雞皮疙瘩。
小夏氏開了口,“這孩子我不認識,反正不是袁白彥的孩子!”
“你!”
袁白彥瞪大了眼,“賤人,你居然向著程小琴說話?!你瘋了?!”
小夏氏隻是哼哼了兩聲。
“程小琴啊?還不是你寵妾滅妻出來的?事到如今,我都要死了,還看不清楚嗎?!你本就厭惡我,沒有程小琴,還有張小琴李小琴!總之你要寵妾滅妻就對了!”
小夏氏大罵袁白彥。
程姝神色複雜地向小夏氏看去。
小夏氏並不理會她分毫,隻是看到袁白彥震驚而扭曲的神色,快意地大笑了起來。
“袁白彥,你也有今天!”
小夏氏很快被拉下去了。
知府拍了驚堂木,堂內堂外靜了下來。
“連袁家曾經的主母都已經確認,袁白彥,你還有何話可說?”
袁白彥不可思議地看著形勢一邊倒向了程家。
下麵的人嘀嘀咕咕地說了,“認錯了吧?不不,瘋了吧?和程家有仇吧?”
袁白彥突然恨起來!
要不是自己落魄至此,何至於連自己的女兒都要被人搶走?!
世人不過是看他落魄,落井下石罷了!
袁白彥恨。
他忽的上前一步,拉了盈盈要搶過來。
程姝這次可不敢鬆手,緊緊抱了盈盈要跑。
袁白彥伸手要摑她臉上,“賤人還我袁家血脈!”
手沒!沒落下,就被人一把製住了。
是魏全清。
“袁大人搶孩子在前,還要打女子在後嗎?!算什麼男人?!”
袁白彥手下竟不能與他一個書生抗衡,被他死死攥住。
接著程獲一個箭步衝上前來護住了程姝和盈盈。
袁白彥要與兩人撕打,被知府叫了衙役團團圍住,按在了地上。
堂下的人全都嚷了起來。
“搶人孩子還要打人,真是沒有王法了!”
下麵這麼一喊,袁白彥更是絲毫不占道理了。
知府立刻判了這場官司,孩子同袁白彥沒有關係,“袁白彥搶人打人,蓄意鬨事,責打二十大板!”
隻不過袁白彥也是官身,知府就算發落也要交給上麵審核。
將他先行關押了起來。
袁白彥被收押還不斷大叫。
原本還略略維持的世子風度蕩然無存。
一張連扭曲恐怖。
“賤人害我!賤人害我!”
卻被堂下圍觀眾人連聲討伐,“這樣的人真是該死!朝廷就該將他削了官職繼續流放!”
堂下人討伐了幾句,陸續散了。
魏全清扶住了程姝,低聲在她耳邊安慰。
“程娘子,這一關過了。”
程姝不禁落下淚來,“多謝魏相公!”
魏全清笑笑,“不謝。”他看向程姝,“是我願意為娘子做的。”
堂下人群四散開來,將程玉酌擠出了門去。
成彭連忙在旁護住她。
程玉酌問他,“小夏氏怎麼來的這麼及時?”
成彭笑了一聲,“自然是太子爺吩咐的,姑姑不必擔心。”
程玉酌心道果然,低聲問成彭,“太子爺在忙什麼?”
成彭說不知,“約莫是朝上的事,這袁白彥被收押了,厭真生可就沒人審了。”
程玉酌聽得眼睛一亮。
收押了袁白彥,穆弦的事情也要起變了!
翌日早朝。
袁白彥已經被朝臣罵的體無完膚。
趙凜看到皇上臉色不好,隻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看笑。
有朝臣提議,“厭真生如此重要,還是交由太子殿下來審吧!”
皇上立時否定了,“難道我朝無人了,還要太子來審?!笑話!”
趙凜這次不能再站著看笑!了,上前一步。
“這厭真生攪風攪雨許多時日,又惹得江南學子為他聯名,兒臣倒是願意審一審此人。”
他說的皇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趙凜的眼神淩厲起來。
趙凜半低著頭隻做不見。
是魏閣老。
“臣附議。”
魏閣老還是那三個字。
立刻“臣附議”再一次湧了上來。
一浪又一浪。
趙凜被浪湧到最頂,仿佛已經與龍椅上的人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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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無聲地對峙著。
直到魏閣老再一次開了口。
“厭真生此人約莫知道些辛密。太子殿下乃是國本,應該交由殿下來審,以免辛密誤傳。陛下在先太子去後不久便立了太子殿下,對太子殿下如此信重,交給殿下來審,陛下也當放心才是。”
太子是皇上親自立的,是這朝堂的根本。
皇上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承認自己不信任太子?
半晌,皇上臉色陰沉開口。
“如你們所願!”
南巡之前,趙凜從不在朝中有如此呼聲。
今日立於呼聲之上,有種說不出的心潮澎湃。
下了朝,他走到了魏閣老身邊。
魏閣老行禮,趙凜托住了他。
“閣老辛苦了。”
“是殿下辛苦了,厭真生的事,還要殿下勞心勞力。”
趙凜看過去,魏閣老年邁的眼中情緒複雜。
他老人家的聲音有些低沉而凝重,與他對視著。
“厭真生之後,殿下更要負重前行了。”
“孤曉得。”
魏閣老走了。
兵部尚書程閣老從趙凜身旁路過。
趙凜看過去,程閣老沉默行禮。
厭真生的事,程閣老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立場,皇上也沒有問他一句。
趙凜看向他的臉,他神情似乎比魏閣老還要凝重幾分。
獄中。
穆弦隻是剩下半條命。
趙凜讓人給他醒了神,問他,“可曉得這次審你的是誰?”
穆弦連看都不想看一眼,“誰都一樣書是我編的,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其他的,我是不會說!的。”
趙凜見他果真守口如瓶,在看他滿身的傷,暗暗點頭。
“孤也不為難你,不過換孤來審你,終歸要審出些什麼來。”
穆弦聞言,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趙凜任他打量,甚至走到他身邊,“怎麼?你還認識孤?”
趙凜說著,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不認識孤,但認識孤的準太子妃。”
話音一落,穆弦大驚失色。
趙凜提醒他,“莫要如此明顯,繼續守口如瓶即可。”
“想好了再說。”
穆弦神色複雜,半晌,搖了頭,“我是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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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效跟在趙凜身邊,附在他耳邊,“爺,咱們的人到位了,現在動手嗎?”
趙凜既然接手了厭真生,自然不是為了審他,而是要把人弄出來。
趙凜看了一眼忽明忽暗的燭火,在地牢裡晃動著。
“等等吧。”
馮效不明,但也不敢動手,向各處使了眼色垂首站到了一旁。
不多時,地牢外有了動靜。
很快聲音傳了過來。
“皇上駕到。”
馮效深思一凜,慶幸地看了一眼厭真生。
趙凜並無太多意外,他沒有立刻替換掉厭真生就是因為皇室一定會來的。
他起身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