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綽呆呆問:“殿下有什麼好主意?”
綽綽簡單的思維裡,已經很難想象出比同床共枕更極致的辦法了。連這招都不好使,還有什麼能夠讓楚王動容?
有魚則比綽綽聰明一點點,她長長哦了聲,“我知道!解決問題要從根源上出發,從楚王是鑊人這點上出發。殿下,難道您打算割下自己一塊肉,想辦法夾到楚王的饅頭裡嗎?”
公主嫌棄地瞥了瞥她,“那得多大一塊肉,又不是要做肉夾饃!”
有魚和綽綽交換了下眼色,“那殿下說,打算怎麼辦?”
公主把手探下去,慢慢撫了撫自己的小腿。
“出家人普度眾生,總不會見死不救吧!前幾次都是小打小鬨,楚王拒絕欣賞,本公主的滿身才藝沒機會施展。我仔細想了想,其實可以用最土的土辦法,達到最佳的效果。”
兩位幕僚對這個所謂的土辦法充滿好奇,不知道還有什麼比□□更土的了。
綽綽道:“殿下請講,我們給殿下完善完善。”
公主虛張聲勢地咳嗽了一聲,“給本公主找條毒蛇來,越毒越好。本公主中了蛇毒,到時候釋心大師就得替我吸毒療傷,如此一來順理成章嘗到了本公主的甜美,鑊人的本性也就被調動起來了。隻要他懂得了不出家的好,決意還俗,然後和本公主夜夜笙歌,那麼本公主就能順利當上楚王妃了,哈哈哈哈……”
公主的得意,從那一連串的笑聲中傾瀉而出,綽綽有魚聽了半天,紛紛拍手,“一環套一環,果然精妙!精妙!”
理想很豐滿,沒有什麼比讓鑊人嘗到飧人血肉更直接的了,但是公主的犧牲未免大了點,讓毒蛇咬一口可不是鬨著玩的。
有魚抱著胸嘀咕,“不過我覺得,楚王好像並不是那麼熱心腸的人,比如那隻天牛都爬到您裙子上了,他還冷眼旁觀。”
公主有些難堪,“人家問我該不該度化蟲蟻,我當時沒領會他的意思。如果我說應該,他大概就把那隻天牛捉下來放生了。”
話雖如此,綽綽免不得憂心忡忡,“您是公主,身嬌體貴,萬一被蛇咬出個好歹來,或是楚王施救不及時……咱們將來回膳善,怎麼向國主交代啊?”
這個問題很嚴重,決定了幸存者能不能心安理得歸故裡。
有魚見公主不說話,立刻道:“殿下先彆急,等我去物色一條合適的蛇,毒性得適中,必須留下足夠的時間讓楚王救您。”
然而蛇若是不夠毒,顯不出效果,不弄出個傷口發黑半身麻痹來,釋心大師能搭理你嗎?
公主陷入兩難,一方麵覺得這次的計劃天衣無縫,必定奏效,一方麵也憂心自己的小命,畢竟蕭隨是她見過最不解風情的鑊人,在他眼裡也許連男女之分都沒有,會動會喘氣的,統稱為“蒼生”。
最多情也最涼薄,這種人實在難以拿捏。這回要是再不成功,公主已經想好了,把綽綽和有魚全遣回京城去,她就賴上他了,跟著他一起當行腳僧。他坐她也坐,他臥她也臥,等到了達摩寺,她要上老和尚麵前告狀,誣陷他始亂終棄。反正她的黴運因他而起,那大家魚死網破好了。
這麼一想,立刻又充滿了戰鬥的激情。公主打發有魚,“快帶人出去找蛇,我要活的。”
有魚道是,出門招呼奚官派來的人,在驛丞的帶領下往驛站後麵的荒地裡去了。
綽綽給公主換了身衣裳,唏噓著:“還是在膳善的時候好,國主對殿下放任不管,殿下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現在呢,跑到天歲受這等苦,昨晚喂了蚊子,今天還要挨蛇咬……”
誰能不懷念當初混吃等死的日子,公主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等廢柴,還有重任在肩的一天。
她這個人,平時沒什麼大誌向,也不懂什麼叫憂患意識,但她有一點好,就是愛國。為了膳善的將來,為了江山能傳到那些管她叫皇姑的孩子們手裡,她必須拚儘全力讓釋心變回楚王。家鄉的親人們不知道她的艱辛沒關係,反正她所做的一切用不著誰歌功頌德。再說家國大義已經慢慢轉變成了個人恩怨,不管用什麼方法,她立誌要成為蕭隨的噩夢。
終於有魚拎著一隻麻布袋進來了,裡頭活物躥得很歡實,有魚往前一遞,“綠瘦蛇,模樣像竹葉青,毒性不強,殿下可以用演技彌補不足。”
公主蹙了蹙眉,“還有彆的嗎?”
有魚遲疑了下,慢吞吞返回門外,又提溜進另一個袋子,“銀環蛇,天歲毒性最強的蛇,被它咬後傷口會有輕微腫脹,如果醫治不及時,一到兩個時辰就會斃命。”
公主聽罷,毫不猶豫接過了綠瘦蛇的袋子,豪邁地一揮手,“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