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王妃的位置隻有一個,除去喵德瑞拉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就連她的好姐姐,也不例外。
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姐姐知道未來發展。
……
盧娜聽著莉莉絲所說的細碎趣事,麵上附和地微笑著,垂在衣袖裡的手指卻默默攥緊了。
她討厭她的妹妹,不管是哪個。
莉莉絲從小伶牙俐齒,一頭紅發,眼睛是祖母綠,比她更受母親喜歡,甚至還被送去皇家學院就讀。要知道那個地方的入學資格可是很難弄到的,饒是她們家頂著公爵夫人的名頭,也隻是花大價錢把莉莉絲一個人弄了進去。
學曆鍍金,以後找個優秀的貴族嫁過去,絕對不成問題。
所以……既然她妹妹已經有了如此好的發展,不如就把王妃的位置讓給她吧。
盧娜想到這裡,麵上不禁浮現一個真情實感的微笑:前些日子她做了噩夢,又找了據說十分靈驗的女巫、巫師占卜,幾番確認,都說她做了個了不得的預言夢,隻要利用得當,可以一飛衝天。
喵德瑞拉她必須除掉,至於這另一個妹妹……
反正她又不欠她的。
盧娜構想著未來。距離初春的舞會還有一個月,而喵德瑞拉性子一直很軟,被她如何欺負都不會反抗。她並不著急,聯想起夢境裡自己的後果,盧娜決定繼續折磨喵德瑞拉——隻要在舞會前把人解決掉就行了。
她和妹妹、母親閒聊了幾句。
“昨日家裡來客人
() ,熱鬨得很,也是有些散亂。”她想起一件還沒處理的事,“管家說廚房裡的東西少了。”()
莉莉絲當即回應:家賊!這可得好好查查。
?想看落瀑寫的《布偶貓的無限直播日記》第 23 章 灰姑娘(四)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我準備把昨日負責廚房的人都叫出來,找不出那個小偷,就一人十鞭子。”盧娜笑得有些殘忍。
“姐姐,這懲罰太輕了,還得扣他們的工錢。讓他們知道主人家的東西不能碰。”
盧娜笑著應是。
她心裡又想到一個點子:就算找不到小偷是誰,也不要緊,直接說是喵德瑞拉偷的就行。正好可以接機發揮,狠狠懲罰一頓,報了昨天的仇。
……
說回喵德瑞拉小姐。
根據任務,它今天是得去裁縫店打工的。心靈手巧的喵德瑞拉非常擅長女工,縫製的衣服收到客人的廣泛好評,也為她後來積攢的好人緣打下了基礎。
但綿綿嘛……
它是一隻蠢貓貓來著。
沒人能指望一隻布偶貓去縫衣服,何況這還是一隻會迷路的布偶貓。
係統:【你昨天在屋頂跑酷都沒迷路,今天在大街上迷路?】
“咪!”馬車路過,綿綿驚叫,飛快竄到了一個水果攤底下,隻有兩隻藍色貓瞳在陰影裡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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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空空蕩蕩,一覽無餘,而且沒有其他人的乾擾,它跑酷是貓的天份,當然不會有問題。現在站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甚至還有比人高許多的馬車驢車經過,簡直不要太嚇人。
【原來貓的視角是這樣的,有些理解為什麼先祖要直立行走了】
【可怕,可怕,滿世界都是大腿,腰以上的世界都看不見】
【我理解貓貓為什麼會害怕了,換我看見那麼多大腿在麵前轉悠,我也怕啊】
【臥槽!馬車在這個角度下也太可怕了!】
“喵德瑞拉?”邊上有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是一個敦厚老實的中年人,“你站在水果攤邊上做什麼?”
“喵。”綿綿不認識這個人。
“今天不是要來店裡上班?”他戴著副眼鏡,手上有繭子,“你可從來沒遲到過。”
他完全沒管綿綿的拒絕,蹲下去捉住想要逃跑的布偶貓,把它抓在懷裡。
“店裡很忙,你得去工作。”
“喵?”綿綿震驚,“喵喵喵。”
【來人啦,當街搶貓啦!】
【小貓咪估計被這個副本裡的工作含量嚇傻了,每個任務都是些苦力活】
【不會這個副本就是要一直扮演受苦受累的人設吧?】
綿綿在陌生人懷裡掙紮了幾下,十分抗拒什麼“上班”“工作”之類的東西。小貓咪聽不懂那些話的!
【警告!警告!檢測到您不符合人設的行為!】
【警告!警告!這是您第二次崩壞人設!您將收到來自副本的懲罰!】
副本的警告聲又一次響起,但剛剛就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綿綿也就再一次
() 沒管。它做好了努力掙紮的準備,卻沒想到,隻是隨便蹬了兩下,陌生人就把它放下來。
“喵德瑞拉,你身體不適嗎?”裁縫店店長看著它,頗有些慈眉善目,“你一定是工作太累了,這樣,我給你放一天假,工資照舊,怎麼樣?”
綿綿:“喵?”
這個兩腳獸人那麼好的嗎?
它懵懵懂懂,目送這位裁縫店店長遠去:搞不懂這個世界上的兩腳獸在想什麼。
“真奇怪。盧克斯以前有那麼大方嗎?”一旁,賣水果的女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喵德瑞拉,過來。”
“喵嗚……”綿綿有點害怕這個人也要強搶民貓。
但女人隻是笑笑,從水果攤上撿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果子:“送你的。我知道你在家被刁難,經常吃不飽。”
果子是綿綿沒見過的品種,它湊上前嗅了嗅,挺香的。可惜它隻喜歡吃肉類,並不碰水果。它蹲坐在原地,喵喵叫了兩聲,低下頭蹭了蹭女人的手指,表達感激。
“不吃嗎?”女人被貓蹭了手指,反過去擼了一把貓腦袋,臉上露出不自覺的微笑。她另一隻手拿著那顆紅色果子,拇指輕輕撫過果皮,意味莫名,“這可是很珍貴的果子呢……”
她輕輕地揉著貓,手指落到貓後頸上,力度猛得增大。
“咪?!”
果子被再一次遞到麵前,誘人的漂亮果皮下,幾乎能看見豐盈的果汁。
“喵德瑞拉,為什麼不吃我送的水果呢?”
“吃啊,為什麼不吃?”
“快吃啊!!!”
說著,她就要把那顆水果往綿綿嘴裡塞。
“喵——喵嗚——”綿綿使勁掙紮著,被修剪過的爪子用力撓麵前的女人,死活不肯碰到那顆香甜多汁的果子。
它乾脆閉上嘴,死死咬牙,拿出在醫院死活不肯吃藥的氣勢。
不對,就算是在醫院裡掙紮,它都沒有如此激烈地反抗過。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兩腳獸會喂它一些難吃的東西,可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會輕聲細語地哄著,鏟屎官也會在一邊安慰。綿綿能感覺到他們對它沒有惡意。
而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樸實的女人,眼裡分明就隻有惡毒!
它慌得要死,一掙紮就掉毛,布偶貓的毛如同雪花,一片片往下落,隨著風揚起,特彆誇張。
【啊啊啊啊啊啊啊貓貓!!!】
綿綿覺得此刻的時間特彆漫長,它瞪圓了眼,在女人想把果子塞進來的時候,驟然偏頭咬了一口她的手腕。
在抓著後頸的力度稍微輕了點的時候,綿綿立刻掙紮開,也不管街上車水馬龍,隨便找了個方向狂奔。它稍稍回頭,見水果攤上的女人扭曲著一張臉,手指把那顆水果擠爆,鮮紅果汁順著手心滴落地麵,十足怨毒地盯著它,頓時更加驚慌。
街上馬車多,它原先特彆害怕四足的馬蹄,覺得那玩意就像是一隻會動的四腳籠子,隨時要把小貓咪網住。現在顧不得這種恐怖,綿綿隨意
挑了輛馬車,扒拉著後麵的木板,跳了上去。
馬車在街上不算快,但也絕對是兩腳獸追不上的速度。
看起來,危險暫時離它而去了。
布偶貓坐在馬車車廂後方,整隻貓在風中淩亂,甚至還沒搞清楚為什麼忽然會被人惡意相待。
難道……違反人設的結果就是會被其他人針對嗎……
可是它不想累死累活一直做苦力喵QAQ。
綿綿的情緒愈發低落。
它沒注意到,自己的影子隨著馬車晃動,越拉越長,尾巴的影子居然耷拉了兩條下來。一條影子隨著尾巴的晃動而晃動,另一條尾巴形狀的影子則十分古怪地蔓延到馬車上,柔軟地擰了個圈,將自己的尾巴尖尖輕輕蓋在貓貓影子的頭頂,仿佛這樣,它就能安慰到這隻被嚇壞的小貓咪。
可影子終歸是影子,它再怎麼摸,綿綿也沒有任何感受。
馬車在不久後停下了。
綿綿運氣還算不錯,車主並沒有發現自己半路被一隻小貓咪搭了順風車。布偶貓跳下馬車,有點迷茫地隨意挑了個方向走去。
它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個位置了,隻認得金閃閃的王宮。
大概……王宮那邊,就是家的方向?
它有點猶豫,不太敢去找池一舟了,退而求其次,準備回家窩起來,等鏟屎官回家。
小貓咪踏上回家的路。
身後,是兩條晃晃悠悠的影子。
……
池一舟覺得,這個破遊戲的係統好像是在戲弄他。
他呼喚係統八成是收不到回應的,得叫上好幾次,而且係統的反應十分擺爛,有一種壓根不想理他的感覺。
隻有在叫他做任務的時候,係統才會冒出來,指揮幾句。
可他做了好幾個所謂的任務,都沒有任何獎勵。與其說這些是他必須去做的事情,不如說是故意找出來,讓他打發時間折磨他的。
“係統,係統?()”他在心底提高聲音,你們這個遊戲完全沒獎勵?沒有正反饋,玩家可是會跑完的。?()”
【尊敬的池一舟先生,您是NPC,請完成NPC的職責。】
池一舟:……
“NPC沒人權?”
【一切獎勵會在副本完成後結算。】
“行吧。”
他將裝水的罐子灌滿,背在身上,緩步往城區走。
不知為何,他有種很擰巴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係統在引導他離自家的布偶貓遠一些。想起綿綿頭頂上那一行小小的白字,“玩家”二字依然沒有得到足夠解釋。池一舟不太信任這個係統,更不相信什麼遊戲的說法,若非這裡的懲罰都是真實的,他恨不得一天24h看管住自己家的貓。
這兒的其他NPC也是足夠煩人,且不提家裡那幾位整天針對他們的,還有外麵的風言風語。
坊間傳言:喵德瑞拉小姐自從父親去世後,就一直被繼母針對,可憐極了。隻需要付出一點小小
() 的代價接濟這位貴族小姐,對方就願意和他們保持一些動人的曖昧關係。
天知道池一舟聽見這個傳言時,差點沒把嘴裡的早飯都噴出去。
【係統,你們這個遊戲的副本,都這麼變態?】
他以為,自己在家高呼一口一個小貓咪已經足夠變態了,沒想到遊戲裡的人更可怕,居然不喜歡擼貓,而是直接想著一些奇妙的……
草貓貓。
這合理嗎這!他家的布偶貓真的隻是一隻布偶貓啊!
【玩家都是貓?貓能扮演這種劇本?】
係統也沉默了一會兒:【一般情況下,不是。】
池一舟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信息,正想要繼續詢問下去,係統卻又像之前那樣,沉默不語了。
池一舟也就隻好背著水罐,完成這一早上最後的任務。
待他回到公爵家,放下水罐,和交接的女仆換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家的貓。
閣樓沒找到,好像也沒被繼姐們欺負,家裡一派和睦氣氛。池一舟想到昨天那塊魚肉,明白了什麼,轉身走去廚房。
他的貓從小被養得很嬌,笨笨的,除了吃就隻有睡。池一舟平常都不敢離家好幾天,生怕自己家的貓笨到一口氣把喂糧機裡的東西全部吃完,最後咪嗚咪嗚地喊餓。
如果沒有他照顧,他的貓貓該怎麼辦呢……而且他的綿綿那麼喜歡他,他完全沒辦法辜負這樣一隻對他全心全意的小貓咪。
他很快推門進廚房,掃視一圈,也確實看見了自家貓的蹤跡。
綿綿的大尾巴在火灶邊上露出一點,毛茸茸的十分顯眼。地上撒了豆子,還有傾倒的陶罐,他想起一些久遠故事裡的情節,頓時覺得這是繼姐們懲罰灰姑娘的又一方法。
“綿——”他的聲音在中途斷了線,落地很僵硬,“綿?”
“喵……”綿綿的尾巴登時豎起來,腦袋一歪,就想要跑過來迎接鏟屎官。
可是它跳起來的動作被一雙手按住了。
那雙手十分熟悉,池一舟昨日才見過,細長手指一枚銀戒,主人惡毒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設定上綿綿的繼姐,盧娜,正按著綿綿,把它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穿過布偶貓的毛,輕輕地揉。
綿綿看起來沒有被弄疼,隻是想跑過來的動作被製止了,因此藍色的貓瞳有些委屈,眼巴巴地望著池一舟。
“你對綿綿做什麼?”池一舟沉下聲,麵色一團烏雲,陰得能落下雷暴雨。
盧娜垂著眼睛,沒抬頭,又長又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討厭下人討厭臟汙的大小姐,如今坐在堆滿灰塵木屑的灶台後,讓小貓咪在她的裙子上踩滿腳印。一人一貓的影子沒入陰影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蠕動、纏繞、收緊。池一舟隻看了一眼,便下意識移開視線,本能的不願意與那片黑暗對視。
“如你所見。”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快,就像是被強製壓下了一些不能說的話,被框定在某個設定裡,“我在懲罰我愚蠢的妹妹。”
眼睫微抬,一抹鎏金自棕色眼瞳內滑過,亮得耀眼。
“懲罰它在我的大腿上罰站。”
惡毒繼姐如是說。
沉默中,隻有綿綿一直在被擼毛,貓瞳裡的委屈也逐漸收起來,變成了享受,呼嚕呼嚕地舒展開身體。它太柔軟,很容易就被翻過來,摸摸肚皮。小爪子的肉墊朝上,隨著手掌貼合在肚皮上往下滑,布偶貓的jiojio抖了抖,腳趾也伸展開。
爪爪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