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信(2 / 2)

“好詩!”裱裱兩隻小手“啪啪”拍打桌麵,大聲誇讚。

“是他的脾氣。”懷慶笑了笑。

“什麼就是他的脾氣了,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裱裱習慣性抬杠。

懷慶本來不想搭理,但見幾位皇子都在看著自己,沉吟一下,道:

“許七安此人嫉惡如仇,小節不顧大節不損,與那些隻會嘴上說的冠冕堂皇的讀書人不同。”

“是他刀斬銀鑼之事?”太子殿下笑道。

“前日與魏公閒聊,說起此人,”懷慶掃了眼皇子們:“魏公說,許七安入職以來,未曾貪墨一分一毫。”

“那你憑什麼說他小節不顧。”裱裱覺得懷慶在汙蔑她的愛犬。

她凶巴巴的瞪一眼懷慶。

懷慶公主說:“許七安沉迷教坊司,夜不歸宿,與影梅小閣的花魁浮香關係匪淺。”

裱裱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睜大了多情的桃花眸子,大聲說:“你胡說。”

她悶聲扒了幾口飯,感覺飯菜都不香了,把筷子一摔,發脾氣說:“不吃了。”

起身,提起裙擺,帶著自己的貼身宮女離開了。

臨安被氣走了,但不影響大家吃飯,太子殿下有些尷尬,笑著舉起酒杯,讓宴會繼續下去。

宴會結束後,懷慶回到自己的宮苑,噸噸噸的喝了一大碗茶,接著在閨房裡打坐吐納。

她最近悄悄晉升了練氣境,那天找魏淵“閒談”,為的就是此事。

懷慶的天資很好,但她一直隱忍著,不顯山不露水。但隨著年歲增加,她覺得可以適當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了。

主要是,今年一整年,元景帝都沒提公主們婚配的事。

父皇修仙,母後更是佛係,元景帝不提,她就懶得管母後一直如此,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卻對自己的職務和身份毫不熱衷。

“殿下,府上送來一封信,青州那邊寄過來的。”侍衛匆匆進來。

府上,指的是皇城裡的懷慶府。

公主和皇子們的信件,一般是進不了皇宮的,會派送到各自的府上。

青州?懷慶公主以為是紫陽居士給她寫信了,頷首道:“拿過來。”

侍衛恭敬遞上,告退。

懷慶展開信封,開篇第一句: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抵達青州邊界

懷慶就知道了,寫信的是許七安,信很長,足足有兩頁,她凝神往下,看到禹州漕運衙門的貪汙案後,懷慶公主一臉凝重。

再往下看,忽然就不太正經了。因為後續的內容不是一個下屬向上級彙報事務的語氣,更像是一個男人在給心儀的女子說心裡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懷慶公主喃喃重複著,沉浸於絕美的辭藻,腦海裡浮現蓮花盛放的畫麵。

“許寧宴不讀書,實在可惜,可惜”說完,懷慶公主傾倒信封,滑出一片乾癟的蓮花花瓣。

這小子寫這封信,是在向我吐露愛意?懷慶公主陷入了沉思。

本宮要是把信遞到皇宮,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她把信封折疊好,夾在不常看的書籍裡保存。

然後興致盎然的喚來宮女研磨,將信中寫蓮的金句寫下來,掛在書房裡。

望著這幅字,懷慶輕輕翹了翹嘴角。

“殿下怎麼了?”

“不知道,從太子那兒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

“許是被長公主欺負了吧可是不像啊,要是被長公主欺負,殿下這會兒已經破口大罵,罵完就不當一回事了。”

院子裡,幾個宮女湊在一起說話,臨安剛發完脾氣,臥室裡隻有兩個貼身宮女陪伴,其他人不敢去觸黴頭。

“殿下何必與懷慶公主置氣”貼身宮女勸道。

“不是她!”裱裱氣道:“是那個狗奴才。”

兩位宮女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狗奴才”指的是誰,其中一個還被許七安拍過屁股蛋。

宮女們相視一眼,表情疑惑,心說殿下的狗奴才都離京半個多月了。

“他又怎麼惹殿下了?”

“我也不知道。”臨安神色鬱鬱,“就是心裡不舒服。”

“???”

這時,一位侍衛來到院子裡,求見臨安公主。宮女見是自家府上的侍衛,隻好硬著頭皮敲門:

“殿下,府上侍衛求見,說有您的信件,是青州那邊來的。”

青州來的信?臨安愣住了,她的交際圈很小,除了皇宮裡的兄弟姐妹,宗室的兄弟姐妹,再就是一些大人們的家眷,偶爾會寫信給她,邀請她參加女子閨房裡舉辦的私密茶會。

但這裡麵不包括青州。

“誰寄的信?”宮女代問道。

“不知道。”外頭的宮女回複。

貼身宮女看了眼臨安,見她頷首,便扭頭喊道:“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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