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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看到狗鋪老板的瞬間,許七安腦海裡就隻剩下這個字,許久之後,才是茫然和憤怒,以及微微的後怕。
茫然是沒搞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憤怒是感覺自己智商被侮辱了,後怕則是對方如果圖謀不軌,自己當時很可能中招。
“此人叫梁有平,與周旻不同,他是雲州本土人士。聽楊川南說,此人還是通過他的渠道,勾搭上了齊黨。”李妙真說。
“都指揮使司的經曆,職權與周旻相同”張巡撫若有所思,片刻後,質疑道:“為何你與楊川南不及早聯絡本官,坦誠布公?”
李妙真腰背挺的筆直,坐姿從一開始就沒動過,隻是轉動小麥色的瓜子臉,淡淡道:
“京察之年,朝廷黨爭激烈,焉知魏青衣是不是打算趁這個機會拔出齊黨各地的官員?”
“本官代天牧狩,自當恪儘職守,善撫黎民,嚴懲貪官,才算不辜負陛下信任,魏公信任。”張巡撫沉聲道。
李妙真撇撇嘴,一臉不屑。
挨千刀的元景帝許七安能猜到二號此時的內心活動。
他疲憊的吐出一口氣,敲了敲桌麵,引來三人側目後,聲音低沉:“這人我認識!”
三人吃了一驚。
許七安凝視著肖像畫,問道:“他是不是個瘸子?”
“對,梁有平曾在剿匪中跌落山崖,摔斷了腿。”李妙真回答。
那家夥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虧老子當時還被感動了。許七安又有了罵娘的衝動。
同時,他意識到自己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差,因為當時都沒想到施展望氣術看一看那人說的是真是假。
換成平時,他不會犯這麼大的疏漏。
“怎麼回事?”張巡撫忍不住發問。
許七安一邊擺手,一邊捏眉心,“巡撫大人,我現在腦子亂的很。嗯,容我去個地方,回頭我再跟你好好解釋。”
說著,他看向薑律中:“薑金鑼陪我去?”
薑律中看了眼張巡撫,搖頭:“魏公的命令是,時刻跟隨、保護巡撫大人。”
好吧,也有道理,萬一我們回來後,發現巡撫大人的腦袋被人摘走當球踢,那就安逸了許七安道:
“那喊兩個銀鑼陪我,再借我三十名虎賁衛。”
他不承認自己有點害怕,一切都是為了穩妥。
“我陪你!”李妙真表現的很積極。
許七安立刻改口:“薑金鑼,我要三個銀鑼。”
李妙真:“”
這個小銅鑼不信任她,李妙真露出了些許女子姿態,惡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俄頃,許七安帶著三名銀鑼,三十名虎賁衛,以及李妙真和蘇蘇,眾人騎馬出了驛站,奔向黃伯街黑市。
有了不久前大部隊衝動的經曆,巡城的士兵一看打更人的差服,攔都沒攔,反而自覺讓路。
京城來的巡撫隊伍,有便宜行事之權。
出了內城,很快抵達黃伯街,一群甲胄鮮亮的虎賁衛衝入黑市,引來路人的警惕和敵意,紛紛退避。
許七安帶隊來到丁15號鋪子,愕然發現大門禁閉,門窗黑洞洞的,裡麵沒有亮燈。
他心裡一沉,揮手讓虎賁衛包圍鋪子,打算強闖。
“等等!”李妙真喊了一句。
她從腰包裡掏出錦囊,打開,一縷縷青煙浮出,從門窗縫隙裡鑽入鋪子。
“完美的探子。”許七安稱讚道。
李妙真矜持的“嗯”一聲。
道門可真有意思,一氣化三清,天地人三宗修行的路子完全不同。地宗修功德,天宗修莫得感情,人宗反其道而行之,把好好一個絕色道姑修成了狐媚子許七安心裡腹誹的同時,忽然想到一個點。
天人兩宗勢如水火,莫非正是因為相反的修煉路子?
而地宗修的是功德,兩邊都不沾,所以跟兩宗的關係都還可以,沒仇沒怨,見麵還能禮尚往來幾句。
否則李妙真這個天宗聖女,也不可能加入天地會。
洛玉衡那個道首,也不會贈丹藥給金蓮道長。
果然左右逢源才是王道,正如我夾在臨安和懷慶之間,兩邊都能討好,兩邊都能撩。
嫐!
完美。
這時,幾縷青煙嫋嫋娜娜的返回,在李妙真耳邊低語片刻,鑽回了錦囊。
“鋪子裡沒人,也沒埋伏。”李妙真道。
許七安當即揮手,帶著三位銀鑼破門而入,樓上樓下搜查,鋪子裡一切陳設都保持原樣,沒有被破壞。
鎖著的抽屜裡甚至還有二十兩銀子,許七安選擇把它們充公,收到自己錢包裡。
沒有打鬥痕跡,沒有搜刮痕跡鋪子的主人仿佛隻是暫時離開許七安搜查無果,帶人出了鋪子,走向臨鋪出來看熱鬨的老板。
這家鋪子也是賣“狗肉”生意的。
“你過來,本官有話問你。”
丁16號鋪子的老板順從的走過來,低眉順眼:“大人。”
“丁15號鋪子的老板去哪兒了?”
“是有幾天沒開業了,他鋪子裡養的姑娘,都跑我這裡來謀生了。”16號鋪子的老板有問必答,但不說多餘的話。
“什麼時候關門的?”許七安又問。
“三天前。”
三天前特麼就是我走之後?許七安目光微閃,繼續問道:“15號鋪子的老板,是不是瘸腿那個?”
“是他,不過不是原先的老板。”
不是原先的老板。許七安心裡的某個猜測得到證實,“原先那個老板呢?瘸腿的新老板什麼時候接手鋪子的?”
“15號鋪子換主人大概是一旬前,原老板去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許七安又問了周邊其他鋪子的老板,得到的回複差不多。周邊店鋪的老板,也對15號鋪子突然換東家這件事很驚訝。
不過黑市裡人情冷淡,沒人往心裡去。
返程的路上,馬匹緩行,許七安不知道第幾次捏了捏眉心。
李妙真側頭看著他,聲音透著成熟女子的磁性,“你似乎精力衰竭了。”
也好叫你知道我不是色胚許七安道:“李將軍似乎對我有誤會,認為我是個好色之徒,不然何以派蘇蘇姑娘來迷惑我。”
“難道不是?”
麵對許七安一言不合就a上來的行為,李妙真選擇硬剛。